苏祈龄镇定自若,双手比划着,他要是敢,我就把他神不知鬼不觉的切了当太监,看他还敢不敢不听话。
三人笑做一团,不知不觉天亮了。
苏祈龄是被冻醒的,早晨的山里太冷了,昨晚的炕还是热乎的,早上就凉透了,坐在炕头吸着鼻涕,问问村长家之前是谁烧炕的,让她再来给我们烧两天,跟她说,县主快冻死了。边说边打了个喷嚏。
小荷披了棉袄,边穿边下炕道,城里穿个披风就行了,没想到山里竟然还得穿夹袄,幸好我怕小姐要穿,给她带来了。说着边在炕下的箱笼里翻找起来。
本来还想今天去山里打野味,我现在只想呆在被窝里一动不动。苏祈龄冻的头皮发麻,没想到来的第一天就被冷炕冻抽抽了。
小荷穿上了棉袄,转了一圈笑着回来了,小姐,咱们带那小厮中看不中用,竟没一个会烧火的,最后还是叫了村长家的小丫头回来烧的,等着一会就热起来了,也有热水能洗漱。
咱不是带厨娘了吗?让她们学学,应该不太难吧。
小姐,咱家那厨娘,一个月四两银子的月钱,人家还等着你给配俩小丫头洗菜收拾案板呢,咱一大群人的早饭还没着落。
苏祈龄无语望天,喃喃道,我上哪给她整去,我人生地不熟啊。
朗月眼睛一亮,咱们不熟,里正熟啊,让他给咱们整个烧火的不就得了,还能顺便帮厨娘洗菜收拾,一个月用不上四两银子,我感觉五百文就够了。
小荷笑着道,多了多了,我感觉三百文就够。
快去,快去,我早上吃两个煮鸡蛋就行,不用麻烦。
小荷折回来,望着苏祈龄,小姐,咱啥啥没有,鸡蛋得现去买,还得看人家鸡下没下。
苏祈龄揉着太阳穴,哭丧着脸,我想回去了。
好在里正知道苏祈龄没有备早饭,端着早饭来求见,朗月摆上了小炕桌,给苏祈龄实现了被窝自由。
里正站在门外介绍着,山里没什么好饭菜,县主将就吃些,早上给县主炒了鸡蛋、烙了饼、还带了咸菜米粥来,不知道县主爱吃什么。
这番话说的客气,苏祈龄回的也客气,我得在山里常住,想盖个房子,麻烦里正将盖房子的人找全,中午到这里来集合,我上午想去山里逛逛,请给我找两个经常进山的人当向导,再找两个身强体壮的人帮我背野味,一会就来,去吧。
里正眨巴眨巴眼睛,好像听明白了,又好像没听明白。揣着手,犹豫了一下就走了,走了两步又返回来,想了想,又走了。
苏祁龄从窗户里看着犹犹豫豫的里正,「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将鸡蛋都塞进了嘴里。朗月忙倒了杯水递过去,小姐慢些吃,大将军在这您可别这样吃。
噎的直翻白眼,还不忘说,明天咱们还吃这个吧,这个鸡蛋也太香了,问问小荷这是谁家的鸡,咱们买了行不行?
朗月捂着嘴笑个不停,小姐,你不怕鸡叫吵了你睡觉?
苏祁龄吃的全身都暖和了,从被子里出来,走,出门转转,一会咱们上山也打点野味,中午烤鸡烤野兔咱们吃肉。
朗月忙着收拾碗筷,叫小荷跟你去门口转转,我收了这些就来。
苏祁龄两手踹在袖筒里,出了房间,见外面灶旁蹲着一个人,捧着个碗在喝糊糊,你是里正家的?
碗拿下来,露出又黑又大的眼睛,一头毛糙的头发,看不出男孩女孩,我是里正家的孙女。说完,又喝了一口糊糊。
你爷爷不是里正?怎么早上还喝糊糊?苏祁龄蹲了下来,和蔼的问。
我们这早上都喝糊糊,吃不起干的。伸出舌头,把碗底舔了个干净。
虽然想过这个世界的残酷无情,但当她赤裸裸的展现在面前的时候,苏祁龄还是有点无法直视。
朗月,把家里拿来的糕点给她包几块,有铜板也给她抓一把。转身朝着屋内正收拾的朗月喊道。
眼睛直视着地上的小女孩,以后饿了就找那位姐姐要糕点哈。
小女孩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嘴咧了一个大大的微笑。
院子里有人影晃动,春日里早晨温度还不高,苏祁龄更是被逼着穿了夹袄,院子里的精壮大汉,竟然只穿了单衣,背着弓箭一动不动的等在院子里。
朗月,朗月,快来。
朗月急吼吼的从房间里跑出来,怎么了,小姐。
苏祁龄指着穿单衣的大汉道,你看看,这大哥火力可旺,适不适合做相公?
朗月推了一把,小姐现在怎么跟媒婆一样,自己嫁了就千方百计的给我们找婆家。
小荷哈着气跑进来,小姐外面都准备好了,就等您了,要不要再灌个汤婆子带着。
苏祁龄想了想,从随身空间里掏出来两件黑色的防刺服,这个穿在身上,外面那些人既然有胆子采我山上山参运出去牟利,昨日也不一定能震慑他们,今日这两个猎户说不定背着我们放暗箭,穿了这个我看看今天谁见血。
小荷与朗月对视了一眼,攥紧了手中的防刺服,小姐,他们真有这个胆子?
他们不一定有这个胆子,不过凉城肯定有个想要我命的人指挥着他们。
啊?那我们不去了吧,就在家等着,一直到大将军来?
我的胆小小荷,我们不去,怎么引蛇出洞?而且我说了,今天谁见血还不一定呢。
第48章
惊变
三人穿戴整齐,小荷与朗月一个拿着小包裹,一个扶着苏祁龄出了门。
门口的猎户从来没在山窝窝里见过如此貌美的女子,不由得看呆了。里正率先回过神来,拍了一下,两人才低下了头。
里正带着讨好的笑,县主,这两个是住在山里的猎户,平日猎了野味也在村里住,您带上他两个,保准你野味打得又多又好。
苏祁龄扫了一眼三人,嘴角带着一丝笑意,那就辛苦二位了,我的厨娘与小厮在这里收拾东西,如果需要些什么,请里正帮忙。
里正搓了搓手,脸色泛红,满脸堆着笑,哪还谈什么帮忙,需要什么自当全力准备。
苏祁龄抬了抬眉,看了一眼小荷,小荷随即会意,打了野味,里正可安排了人拿?我们可嫌那东西滴血,怪恶心的。
里正忙点了点头,在门口等着呢,因为还带着扁担,怕冲撞了贵人,就没让进来。
苏祁龄点了点头,那我们出发吧。
一行人向着山里走去,小荷与朗月叽叽喳喳,看什么都新奇,与另外几个沉默的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猎户背着箭篓,大步走起来,没一会就落下了一大截。小荷问挑着扁担的两人,两位小哥,咱们这山叫个什么名字?
许是山里人腼腆,两个人只是笑着,回答说,黑山
苏祁龄觉得自己耳朵坏了,挠了挠,叫什么名?
那人用手一指前面山头,黑色的山,黑山。
三人抬头,只见山峦巍峨,鬼斧神工,像被劈砍过一般,裸露着大缝隙,整个山像个馒头一般,罩在平地上,山顶黑色的山石裸露,半山腰之下才有植被。
就这个山有灵泉?有草药能产阿胶?苏祁龄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换赔了,这皇帝老儿有些坑人。
山势陡峭,加上山路泥泞。不多时,裙角、鞋底都沾上了泥,两个村民虽然不擅言辞,但是人却客气,贵人,我们上山,可不兴穿裙子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