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应完大约过了一分钟。
她抬起头,用双手撑开自己的眼睑,摇晃了一下脑袋瓜子,感觉清醒了许多。
让战扬在这盯着,外头还有好几个候诊的。
被点名的二货立即应声。
君濯言见她准备出去,瞥了眼搁在小桌上的食盒,问:吃点东西?
一会儿再吃。
她说完开门走了出去。
原先还能安坐在大堂等候云轻然的患者们,在她进入临时诊疗室之后,再也坐不住了。
围在门外焦急等待。
刚刚那个于老头眼看就要不行了,就算云轻然医术精湛,毕竟也只是个没有行医资格的歌手。
个别求诊者既寄希望于云轻然,又不断贬低她好让自己认清现实。
来这一趟只是让自己彻底死心,好好过完剩下的日子。
云轻然借助朱雀的灵力,一眼就看出从他们周身散发出来的死气。
【那些靠着家里人的功德中奖的患者,死气更明显。】
云轻然嗤道:自己都觉得活不了,谁又能真正救得了他们呢?
她从中挑了个年轻小伙子。
被点名的男子受宠若惊,从人群后头走上前来,自我介绍:轻然你好,我是网名「手可摘星辰」的潘柳子,我患有胰腺癌,起初以为只是普通胃病,没有引起重视,后来疼得不行去医院检查时已经太晚了,医生说肿瘤已经到了中晚期,保守估计我活不过一年了
他说着转头看了一眼人群边缘,戴着口罩的女孩。
女孩眼角泛着泪水,走到他身边,握住他的手,哽声鼓励他:柳子,你要相信云轻然的医术,她会治好你的。
云轻然歪头看着情深意重的小情侣,眸光流转,对他们说:跟我进来吧,其他人先坐下休息,会根据你们病情轻重喊你们进来的。
说着率先走了进去。
求诊者或多或少对这样的安排有些不满,其中一个死气最重的站出来质疑:云轻然,我觉得应该按照来的先后顺序进行问诊,那小子是最晚来的。
你觉得?要不你来治?云轻然可不吃他这一套,不屑地冷哼。
你不要以为自己帮警方破了个小案子,救了几个人就有多了不起,我爷爷还是帝国元勋呢!他骄傲了吗?你现在尾巴翘到天上去了,还记得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歌手吗?
云轻然不怒反笑,语带怜悯:你爷爷是元勋,你确定?
吴不凡被她的反问句狠狠噎了一下,每回他这么说完,别人看他的眼神都充满了崇拜和敬畏,唯独云轻然竟然敢用嘲讽的眼神看他。
他挺直腰杆,肯定道:没错!
欺师灭祖之辈不治,回去吧!
你见死不救!
吴不凡顿时有些慌了,他是尿毒症晚期患者,肾功能衰竭,等不到适合的肾就只有死路一条。
虽然不相信云轻然能救他,但来都来了,连诊治都没有就让他回去?
他不甘心!
君濯言将他们的对话一字不漏的听完,从记忆中翻找出微博中奖者的信息,发现求诊者是帝国元勋魏老。
他拿出手机翻出魏老的号码,跟他说了几句之后,走到云轻然身旁,冷睨向吴不凡,问:闹事?
不是我要闹事,是云轻然治不了我的病就想方设法赶我走,还侮辱我爷爷魏川江,小小的歌手不知道哪来的底气?
吴不凡从魏爷爷那里听说过君濯言的背景,脾气收敛了些。
口口声声说你爷爷是魏老,成天在外败坏他的名声,难怪我家然然要说你欺师灭祖,你是不是忘了自己姓吴?
你爷爷是临阵倒戈求饶却被对方一枪打死的吴用?魏老念在跟吴用同袍的份上照顾你,你倒好
君濯言的话让所有人明白了吴不凡所谓的元勋爷爷是怎么回事。
潘柳子不屑地呸了一声,魏老的善心喂了狗了,不知感恩,狐假虎威的制造自己是魏老孙子的假象,你靠这敛了不少好处吧?
胡说!
吴不凡被踩中痛脚,声音不自觉地尖锐起来:我爷爷跟魏爷爷亲如兄弟,他就是我亲爷爷,我这么说有什么错?
云轻然瞄了眼君濯言手里正在通话中的手机,嗤道:用魏老的名义吃的红利股份,就是你回报他的方式?
吴不凡瞳孔剧烈收缩。
君濯言将手机置于耳边,淡声问道:您现在觉得我家然然不治吴不凡,有问题吗?
电话里传来沉痛的说话声:想不到吴不凡终究还是跟他爷爷一样!替我向轻然道歉,如果不是我占了名额,就能多一个人被救治了。
君濯言轻声转达了魏老的话。
云轻然笑道:那个人不是已经中奖了吗?只不过来的不是他罢了。我有言在先,只有积德行善的功德人士才有可能被救治。
电话那头的魏老闻言失笑,感慨道:你找了个了不得的女朋友。
嗯
他目送云轻然带着潘柳子和他的女朋友进了诊疗室,补充道:未婚妻
哈哈,那我就等着喝你们的喜酒了
您能活到那时候的话。他压低声音,打断魏老的话。
被小辈揶揄了的魏老哼道:改天我就找轻然去。
嗯
把该说的话说完就结束了通话。
企图闹事的吴不凡早就被「鲲」的保安轰出去了。
云轻然坐下之后,扫了眼蹲在她身边目光灼灼地盯着患者看的韦晓舟。
他浑然不觉自己碍事。
战扬看不过去了,将他拎到一旁,没好气的说:你挡着我家少夫人的视线了晓得不?想偷师?
咳,说什么偷师这么难听,医学无国界,只要云老师同意,我现在就可以拜师。
韦晓舟厚着脸皮,偷偷看了眼正在为潘柳子诊脉的云轻然。
她抽空应了声:你太老了。
韦晓舟连忙掏出自己的身份证,指着上面的生日数字说:云老师,我今年才26岁。
我才20。
呃韦晓舟默默收起身份证。
无视正看他笑话的潘柳子和他女朋友,心道: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跨过心里那道槛,他继续道:学无先后,达者为师,你医术高超,我由衷佩服,请收我为徒吧!
君濯言倚靠在门框上,看着苦求云轻然的韦晓舟,清清嗓子,道:你要拜我家然然为师,问过你师父了吗?
君少。
韦晓舟挠挠头,用肯定的语气回答:我师父他老人家说已经没什么可教我的了,他要是知道云老师收我为徒,绝对会举双手双脚赞成的。
他师父是君心医院帝都北院的院长,仁心仁术的名医张东升。
我说了你太老了,下辈子赶早。云轻然已经诊完了脉,蹙眉拿起潘柳子的报告仔细看了一遍。
将报告书放下之后,语气凝重:你
你直说吧,我承受得住。潘柳子双手紧握成拳。
他女朋友已经拼命忍住大哭的冲动,将手覆在他冰凉的拳头上,无声地陪伴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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