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等多久?】
知道她还在,他的心安定了些,没有问「问心境」是个什么鬼,只想知道需要等多久才能见到心上的人儿。
鲲鹏似乎被问住了,思考良久才应道:【能否从「问心境」走出来,又或者说需要多久才能出来,这个问题只有她本人才能回答,我们能做的就只有相信她,等她。】
君濯言的眉头因它的回答而深深皱起,只要想到然然有可能被困在「问心境」中,他就一刻也等不下去了。
【有没有办法送我进「问心境」?】
【这、这个,这有违天道,问心境是对小姑娘的考验,岂是外人可以干预的?】
【我不是外人。】
【好有道理。】
鲲鹏在空中翻转180度,肚皮朝上,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在心里哀叹:主上啊,你这缕神魂有点胡来啊,你该不会是把性子中所有叛逆的因子都给了他吧?
刚想着就被莫名其妙电了一下。
它简直无语了。
自己干的都什么事?还不让神兽说了!简直毫无兽权可言!
他要是再欺压它,它、它就要去跟小姑娘打小报告,给他艰难险阻的追妻路再增加点障碍!
君濯言等了半天不见鲲鹏有动作,内视识海竟发现它在跳舞哦不,是在抽搐?
【你发什么神经?快送我去找然然。】
【算你狠!】
鲲鹏闪出识海,抬头看了一眼云端上隐身而立的天道老儿,嗤了声:这年头什么玩意儿都敢给我们主上设障碍了
说完又觉得不对劲。
刚刚它就是因为想给主上设障才受了电击惩罚,唉,嘴快了!一不小心把自己给骂了。
云上的小老儿朝它行了个礼,传音道:老头子只是个执法者,还请兽神不要迁怒,小然然终需历此劫才能快速成长,九重天诸神同濯言君上一样不舍却也没有其它法子,恕罪恕罪。
哼。鲲鹏打从鼻孔里喷出一口气。
掐了个道诀将君濯言的神魂从身体里提了出来,紧接着用神兽之力打开一道光门,急忙挡在二话不说就往里头走的君濯言面前,鱼眼鼓得大大的,抑郁得都快哭了。
你听我说完再走也不迟,小姑娘身上有你的同生契,你只需沿着契约红绳指引的方向走就能找到她,她在「问心境」中看不到你,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干扰她渡劫,再苦再难也是为她好。
君濯言随口应了声:嗯
心里却对「同生契」这个东西产生了疑问,想来又是上辈子的他干的,听起来不是什么坏事便暂且按下了。
等到他走进光门,身影消失,定格的时间又重新流动,抽离了神魂的君濯言竟缓缓睁开眼睛,凉飕飕的看了眼心虚的鲲鹏,盘腿而坐。
随手掐了道诀,五彩灵力如清风拂过,所及之处崩坏的嶂峦叠起,草木重生,滑坡的山体、倒塌的苍天巨树纷纷归位。
片刻之后一切又恢复了原样。
战扬和言一互看一眼,不约而同上前。
战扬死死盯着神情淡漠的君濯言,用前所未有的肃然语气问道:你是谁?
呵,生而为人还是这么蠢。
呃你特么的人身攻击啊!说得我以前不是人似的。
战扬火大地甩出一张定身符,然而符篆还未靠近君濯言便无火自燃,鲲鹏没有给他继续作死的机会,干脆点明:他是你的主上!
什么玩意儿?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他不是我家君少。
你这么说似乎也没错。鲲鹏的鱼鳍变幻成手的模样,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
瞅了眼已然闭上眼睛的君濯言,默默闭上嘴巴,心里活动却不少:主上不打算唤醒战扬,现身是闹哪样?修炼累了出来活动活动筋骨?就这么干坐着不动?
太吵!
鲲鹏被呵斥了,乖顺的停止了激烈的内心活动,立起身子凌空而立,双手抱胸,以护卫的姿态守在他身侧,和战扬言一展开了眼神拉锯战。
被困在结界中的琉璃精金突破束缚,朝他们冲了过来。
鲲鹏只一弹指就让它躺平了。
不屑地嗤了声:这年头,区区琉璃精金都敢冲撞老子了,当我是条好欺负的小锦鲤吗?给你点颜色瞧瞧!
说着变身成一条巨大的锦鲤
这一幕把战扬言一都给看傻眼了。
跟他们对峙半天的家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一会儿长出手来,一会儿身子跟用鼓风机灌了几立方空气似的鼓胀得让人心惊!
占据君少身体的又是什么山精鬼怪?
少夫人被天雷给劈没了,以他们两人的力量夺得回君少的身体吗?
两人不禁陷入了深思。
巨大的锦鲤在空中悠游,方圆两米自带海水泡泡,让它得以愉快的玩水,直到君濯言开口:闹够了就把琉璃精金收拾了。
鲲鹏立马振奋地一跃而起,化身成鲲,扶摇直上,张开透明的巨大翅膀,御风成鹏,笼罩了整座格列山,藏身山林洞穴的琉璃精金在神力作用下被归拢成一颗琉璃金球,被魔气控制的那一部分也早已被强行断开联系。
矿洞内的白蟒感应到强大的神力,往地底下遁逃而去。
司晨垂眸思忖:刚才的地震和遁逃的白蟒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是然然来了?
晨,咱们出去看看?
好。
他抓起背包,和白寒一起往洞口方向走去。
十分钟后
两人走出洞口,从地底乘坐升降梯到了地面,终于重见光明。
一眼望去
先是被悬浮在半空中的像鱼又像鸟的庞然大物吓了一跳,紧接着看到闭目盘腿而坐的君濯言,以及举手呈刀状似乎打算敲晕他却被某种不知名的力量阻挡住的战扬和言一。
被雷劫劈出的天坑已被神力修复,丝毫看不出曾经的惨状。
司晨和白寒互觑一眼,快步朝他们走去。
妹夫,然然呢?
君濯言睁开眼睛,眼神清冷之余带着几分犹豫,最终还是开口喊了声:大舅哥
鲲鹏「噗哧」笑出声来。
再度化身成一条大号锦鲤,给君濯言传音:【哈哈哈,主上,你是用什么心情喊一个二十来岁的人类「大舅哥」的?喜欢小姑娘到这种程度了吗?】
【吵死了!】
五彩灵力从他指尖疾弹向鲲鹏,幻化成透明胶带,交叉贴在了鱼嘴上,任它怎么折腾都撕不下来,欲哭无泪,只能被动闭嘴。
司晨眼底浮现疑惑,转而看向同样被「噤言」的战扬和言一,陷入头脑风暴中。
从两人的动作不难看出妹夫有点问题。
可肉眼又看不出什么来。
他只得将最在意的问题再问了一遍:然然在什么地方?
她有事离开一会儿,在这儿等或先行离去,随你。
君濯言统共就说了几句简短的话,却是一副刚进行完两小时演讲的疲累模样,显然不打算再开口了。
司晨还没见到妹妹,怎么可能离开,吩咐白寒:你给我爸妈打个电话让他们安心,就说我们见到然然了。
要让他俩知道他然然不见了,铁定急得立马飞过来寻人。
再度打量起与平日叛若两人的君濯言,没再多说什么,不嫌脏的在离他不远的草地上坐下,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下午五点零七分。
夕阳挂在君濯言身后,就好像一轮光晕,将他衬得有如一尊高贵的神祇。
白寒打完电话回来,抬头看着游荡在空中的那条鱼,好奇心爆棚地问道:大鱼,你是什么品种?该不会是鲤鱼精吧?能变成人吗?能开口说话吗?你下来,我们聊聊。
鲲鹏冰蓝的眼睛眨了眨,没想到这个人类看起来斯斯文文的,竟然是个话唠!
比它话还多。
没看到它嘴上封着俩胶带吗?咦,胶带没了难不成主上的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