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商周捏的她闭不上的嘴巴就在他的手指边,他的手指甚至蹭到了她的嘴唇。
吻他的手指?
她只需要将唇轻轻张开一点,就可以吻他的手指了。
苍天!
就像刚刚在餐厅里一样,夏棠梨反手就去推池商周的手,也努力闭嘴巴,不让唇肉贴到池商周的手指。她推他,这次却没卡到他的手腕,从他手背上滑开。被捏着脸,脖子仰着,根本看不到手的方向,所以手指从他手背上滑开后,落到了哪?
指腹下是一片温热的皮肤,皮肤下是清晰的骨头。
没有,你年轻,你最年轻了,你还不到30岁,商周哥哥,我错了,我瞎说的,
池商周总算放开她,所以她知道自己摸到了哪。池商周衬衫领口敞开着,锁骨头清晰平滑。
我就是想说,就像你明明想抽烟你就抽你的啊,我又不是未成年,我的肺也没那么娇气,你不需要把我支开,也不需要憋着,在餐厅的时候我明明就看到你摸口袋了。
她根本不敢看池商周的眼睛,就瞎巴拉,还好代驾来了。
池商周,池商周,池商周
这一夜夏棠梨又失眠了,是因为池商周。
满脑子都是他的脸,他的声音,他抵在眼底的鼻尖,浓长的睫毛。
要么浅眠,做梦,开始是下雨,从雨里跑过却又坐上了那张插着玫瑰花的桌子。池商周硬倒走了她一半的果酒,他捏着她的下巴,奇奇怪怪的样子,她吓的一下清醒了,再入梦却是那天池商周坐在那间屋子里和施宏达谈判的背,再没了今天的懒散、放纵的样子,他严肃又温和的声音质问得施宏达面红耳赤。
梦里的画面甚至比当时所见还要清晰。
他坐在男人堆里非常显眼,他用纸杯喝酒,他低脸将夹在手指上的香烟抖落,白色的雾气从他嘴巴里散出来,被穿堂的冷风带走。
他是刻意让她坐在他的左手边,那样就闻不到他的二手烟。
他皱眉,他头痛的样子抽烟,他高声和曹立说话,嗓音比一贯平和的时候要特殊,是一种特别腔调,很好听,直挠在耳膜上。
他握在手指上的香烟像镶嵌在了手指上,他挥手,他甩着手说重话,香烟就像一截鞭子拖出烟丝,他手臂的动作带的装在西装胸前口袋里的笔帽不停的晃过光点。
他从那堆糙事里抽身,温和地告诉她:别只吃饭,吃点菜。
11月底,天气一天冷胜一天。
唐女士从安城回来了,给她买了一大堆衣服,唐女士一向对她用唐女士自己的话说:视如珍宝。所以她从小到大一不缺零花钱,二不缺漂亮衣服。
但有时候还是挺不自在的。
妈,以后我的衣服您能不能尊重一下我本人的意见?
不喜欢?
喜欢是喜欢,但是,我也有挑一下的权利吧。
唐女士从衣柜门的包围里退出来,你本人喜欢就行了,我好不容易生个女儿还不让我打扮了。
夏棠梨垮下脸。
你本人一个孩子家,穿衣服也得慢慢学。
妈!她大声喊。
小宝。唐女士柔声喊她。
别叫我小宝了!夏棠梨突然发神精的拔高嗓门,把唐女士吓了一跳。
唐女士一回来,就殷勤的邀请池商周来家里吃饭,还是老规矩,亲手下厨。还不止,唐女士也给池商周挑了衣服,两件衬衫,都是格子的。其中一件乍一看是浅浅的蓝色格子,细瞧,蓝色格子中还参有两条粉色的线,难怪颜色看起来十分清新。
唐女士笑的有几分苦口婆心的意味,她告诉池商周别总穿的老气横秋的,年轻人也该穿点颜色在身上,多好看啊,英俊又朝气。
要说唐女士也是真有几分时尚品味,毕竟长年被富贵浸淫着,也是本性臭美,今年明明都50岁了,还死抓着青春尾巴不肯放手。
池商周可比她能讨好人,立刻就表示自己非常喜欢。
池商周回去的时候,老夏跟唐女士又要送他,但老夏膝盖上有毛病,受不了冷,池商周拒绝,唐女士便一句小宝将她拎了出来。
小宝这称呼夏棠梨是越来越不愿意接受了,还当着池商周这么叫,简直让人头皮发麻。或许她该谅解池商周不拿正眼看她的事。
毕竟法不则众,他们都不拿正眼看她!
在他们聊天时,她也往往想插点什么话,插点让他们看得起的话。他们这些自认为很有品、有修养的人也有这个照顾意识,她看出来了。但等她发言后,就显然跟他们不大搭调,显得很low,还不如沉默的好。
池商周没有推辞,她裹了件圆滚滚的羽绒服就跟池商周出门了。
离家没多长一段就有个小停车区,这个区域只供附近几幢房子停车,所以没停几辆车,唐女士的卡宴也停在这儿,桃木红,很适合老少女。
明天带你去个地方。池商周单手别开大衣,插在西裤口袋里,另一边拎着唐女士的礼物。这会儿他抽出手来拖开车门,大衣落回去,将腿盖住。
礼物放在副驾驶上。
什么地方?
明天就知道了。
回家早点睡觉,养足精神,早点来上班。池商周回身,又伸手就在她头上轻拍了下,像是在说感谢,又像犒劳,他的大衣衣摆刮过她身上的羽绒服,窣的一声。
池商周的手从她头上拿开,夏棠梨立刻就转了身,要走。
我还没走呐。
商周哥哥慢走。她面无表情地回身,朝他那边鞠了一下,转头就走了。
池商周还能带她去哪儿?
一点儿也不期待。
不知道自己看他的时候是什么样的眼神,她也从没有放纵过。而他看她的眼神就很明确了,老夏的眼神,唐女士的眼神。
第二天一早就去了公司,池商周倒没有一早就像他说的带她去什么地方。他开了一上午的会,每天插在胸前口袋里的笔一直握在手上发号司令。
她发现他在这种时候不是握着香烟,就是握着笔,好像少了这两件东西,说话都会少些分量。
他一扬手,一落下,好像就是一个节点,一个重点,他语气也加重,在这种地方听的人就要记住了,令行禁止。
她不知道开会的人心里会是怎么样的感受,他们在回去以后,会不会也在脑子里一遍遍地自动播放池商周的手和他的笔,他的香烟,他在提高嗓门的时候那道特别的声音。
下午,她坐上了他亲自开的车。
他没带蒋时,只带了她,但她也知道这还是要去办公事。
她们的车辗转到了一片老居民区,停在一条破败不堪的巷子口,最后进了一个跟他的形象格格不入的房子里。
除了她爷爷的老房子,她二叔什么都没给我们留。房子我租出去了,她明年六月高中就毕业了,上大学的钱应该能攒上。我也在超市找了份工作,我没想到您能来看我们,昨天我跟她一说,她今天就没去学校。
说话的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人很瘦,鬓边有些白头发,精气神很差,说一句话抹一次眼泪,她嘴里的她就坐在一旁,低着脸手指抠手指。
女孩子十七八岁的样子,身上穿着怀中的校服。
女人的话,池商周点了点头。他坐着这个家里唯一的沙发,腿随意的架着,一副不着急,可以闲谈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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