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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免费阅读-荣千树(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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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夏背着身在鼓捣茶,池商周在写字,她的手指越握越紧。在老夏转过身来的一瞬间,池商周手指下的那张纸已经塞到了她手里。

她什么都没做,但是面皮发紧,紧绷的像快要裂开。池商周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却若无其事。他脸色灰暗,喝了老夏的茶就跟他们父女俩道别了,还叫她好好照顾身体。

而她手心里握着那张写着车上等你的字条。

池商周离开的时候不过四点,夏棠梨在卧室的沙发上窝了半天,又在窗台前站了半天,直到快吃晚饭才拉开卧室门,穿过楼梯,从家里出去,这个时候快六点了。

在这近两个小时的时间里,那四个字快被她揉烂。手指摁上嘴唇的时候,她在想那天的吻,齿尖咬咬舌头,想起池商周的舌头用力压她的那种莫名其妙快让人窒息的恐惧。

她从来就没有听进过池商周的大道理,如果他想给点劝慰,妄图她会好受一点,效果其实还不如今天他这一趟别来。

见面三分情,反之亦然。

总会好起来。

小宝,快吃饭了你去哪儿?

我去一趟乔汐那边,拿点东西。

什么东西不能一会儿拿。

我拿了就回来,不耽搁。

春末的天多变的很,不到六点天就阴了,阴得像要下雨。踏进院子里,一阵带着蔷薇香的暖风从身边卷过。拖到这个时间才出来,是一种聊尽人事的心态,池商周在与不在不是她出来的根本。如果有一天,在很久以后的某一天,碰上面了,池商周问起这件小事,她会说自己出来了,但是他已经走了。

四月末,到处都是鲜花。走尽门口的小路,尽头,银杏树小停车场只停了两辆车,除了唐女士的车,另一辆车车身漆黑,阴沉的光线也掩盖不了它身上的光亮。

在她还无所反应的时候,车门打开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车上走下来个男人。他已经等了很久,等到认为事情大概已经有了定数。

21岁人的心果然比这天色还没有定数,还没有开始,他已经被抛弃。

第42章

这辆车的天窗很大,全景天窗也是它的特点之一。为了透透车里的香烟味,池商周将天窗全开了。

关机是因为生病了,还是池商周的表情很怪,愤怒,委屈,他这样一个人竟然现出卑微的样子,还是因为那天我对你做的事生气了?

从被池商周握着肩膀,被推上副驾驶,夏棠梨就开始耳鸣。池商周的话她不知道什么意思,无法理解,眼睛湿了,花了,她看着人。

不是说喜欢我。这么快就已经反悔了?

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

为什么一声不吭就走了,是故意想折腾折腾我,还是立刻就后悔了?

我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池商周身上的西装早扔在了副驾驶,颜色纯粹的黑色衬衫随着他的胸膛起伏,细腻精致的布料滑过隐隐的天光。他突然朝她靠近过来,手掌压上她身后的椅背。

不明白我什么意思?

不明白。

也不知道我在这儿等你什么意思?

不知道。

两个人在呼吸相缠的距离上对视,都在凭着自己眼睛看到的琢磨对方。长达几分钟的静默,夏棠梨仰着脸,还是没有琢磨透池商周明明拒绝她了现在又是在干什么,而池商周大概琢磨清楚了。

朝她靠近的时候,他看到的不是抗拒,不是没心没肺,不是已经厌恶了他。他看到她的唇肉在颤动,看到她那天主动伸向他的小舌头,看到她眼睛里的委屈和悲伤。看到的是那个倔强的说喜欢他,没有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在有人朝他扔东西,想也不想就敢挡的那个不再只是个小孩儿,而是能独挡一面的小女人。

这些当然不是他在这儿苦等不来人的时候所认为的。

分明是满载渴望的。

也许可以试试。池商周说话的声音快沉进了嗓子里。

两天的时间,他像变了个人,原来的对任何事的能承受能粉碎的气度全部垮塌。像是试探,他再问她,愿意吗?

商周哥哥,

你想要我做哥哥还是,还是换一种方式相处?

池商周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都敢叫我池商周了,你觉得我还能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是哪里蹿来了冷气,夏棠梨觉得浑身好冷。池商周从她身前退开,靠回了自己的椅背,手掌也从她的椅背上收走,椅子上因他而起的动静传遍全身。

耳朵快要听不见声音,眼睛垂着,手指抠着手心。我要回去了,他们在等我吃饭,我,

棠梨,

啊,

答案呢?

愿意。

愿意吗?

当然愿意,你明明就知道不是我整天死是我追的你啊。但是我现在得快点回家,我撒谎说去乔汐家拿东西,不耽搁。

手指摸到车门,一推它就开了,力量没有掌控,眼睛是花的,不知道池商周此时此刻在干什么,她放下一条腿去触地面,然后整个人就歪了出去。

天色越发的阴沉,白天和黑夜即将交换,不是梦吧,不是发烧烧糊涂了吧。

夏棠梨转回头,小路尽头,高高的男人静静地站在那儿,那正是池商周,他双手插在西裤口袋里,浑身黑沉沉的。

他问她愿意吗,他说可以试试。是他说的,千真万确。

池商周这是和她在一起了。

她甚至丢脸地摔了一跤。

手指压在心口上摩挲,那里的裂缝在发痒,又也许只是想念,才刚分开,就已经想得抓心挠肝。原来以为这些裂缝只要有他了,有了这个人就能填塞,好像不是,一点没有得到满足,反而越发的分裂了,掰的心脏像要碎裂。

但,是她自己硬要离开的。

他也没走,会不会也在舍不得呢?

想回头去,想冲过去,用最快的速度跑到他面前。

但是鞋子已经踩进了家门口的视线。

唐女士质问:去哪儿了,拿的东西呢,怎么这么久。

久吗?太短暂了,短暂的都忘了或许是不是该有点别的什么?或许是,至少该垫起脚亲一下池商周的脸颊。

至少该问一句:为什么突然就又变成这样了。

太仓促,太仓促了。

池商周要跟她在一起了。

池商周说她在折磨他?

折磨这个字眼,在某种情况下变成了浪漫,旖旎。

她关机是在逃避现实,躲避乔汐,为什么最后躲的竟然是池商周,所以他说她在折磨他。

夏棠梨像一个濒死的人突然就回光返照了,像一根枯枝上开了鲜花,老夏和唐杏怎么会不担心。吃了晚饭,唐杏将人摁到沙发上,说是一家人看会儿电视,说说话。但作母亲的在普通的对话里仔细观察女儿的微妙,作父亲的装模作样的在一边看杂志。

你商周哥哥今天来过,跟你说过什么吗?

说,没说什么,爸爸也在的。

我是说就没有私下跟你说过什么?

没有。他来一会儿就回去了。

那个叫江什么来着,唐杏连那个名字也没记住,你商周哥哥没跟你说过这件事?

这个江字一出来,夏棠梨揪紧的心一下松了。还以为

对母亲的问题,夏棠梨眨了下眼睛,脸上表现出一种莫名其妙的迟缓,像是漠不关心,你指的是什么?

那天你不是说要是你商周哥哥觉得不行就算了,你商周哥哥前天晚上给你爸爸打电话了,他觉得不行,那你现在有什么想法。

他说过江智韫不行吗?

唐杏难免不会把夏棠梨突然生病这件事和前天下午的插曲相联系。她点点头,伸手拉了女儿的手握在手心里捏。

哪个当母亲的大概都难以接纳自己捧在手心里的孩子不再是个孩子,还会因为连作为母亲也干涉不了的事而不开心,甚至伤害自己的身体。

他什么时候说的?夏棠梨追问,样子一无所知。夏棠梨这种反映,唐杏脸上掩不住的放松下来,看来池商周还没有跟夏棠梨谈过这件事,所以生病大概也就真是身体素质差,这会儿也是身体舒坦了,精神就好了,而不是因为某个她一听就浑身不自在的入侵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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