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我就可以专心扮演一个恰好目击凶杀现场的倒霉人质,心怀着无限希望,每日祈祷有人来解救自己。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意识到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即使那天晚上我没有遇见李碎,也会在另一个晚上被他抓住。
他体内流着和我一样的血,是我永远都摆脱不掉的影子。
根本没人救得了我。
恍惚中做了一个梦。
梦中父母并没有抛弃李碎,我一出生,便有个哥哥。
哥哥小时候总爱揪我头发,抢走我手上的棒棒糖,以欺负我为乐。我每天的日常,就是哭哭啼啼找爸妈告状。
爸妈总会一脸严肃地训斥哥哥:哥哥要让着妹妹。
我则站在爸妈身后,冲他露出胜利的笑容。
我们就像世上大部分兄妹一样,互相嫌弃、却又彼此依赖着结伴长大。
虽然出门时西装革履一本正经,可哥哥在家最爱穿老土的运动衫,他会在我睡懒觉时故意凑到我耳边大叫,还会若无其事吃光我抽屉里的零食,还喜欢在打完球后把臭袜子扔一地,然后瘫到沙发上玩游戏。
这样一个讨人厌的哥哥,却又会在我受了委屈流眼泪后,一边骂骂咧咧哭有个屁用一边揍趴欺负我的人,还会在我花光生活费后,若无其事把他的零花钱搁在我书桌上。
这,才应该是哥哥吧。
从梦中醒来的我,望向躺在自己身旁的李碎,现实中这位哥哥,不会揪我头发,不会跟我抢棒棒糖,不会偷吃我零食,不会穿老土的运动衫,他只会压向我,将舌头伸进我的嘴巴里。
我心如死灰,连续几天没跟李碎说话。
光是无意间与他四目相对,我都觉得心脏像被万只蚁虫啃咬。
我甚至连饭都不想吃,打算绝食到天荒地老。
李碎很无奈:不吃饭对身体不好。
我苦笑,现在身体好不好对我来说还重要吗?我巴不得立即身患绝症而死。
必须吃饭。李碎把碗递到我面前。
我猛地冲进卫生间,趴到马桶前干呕。
李碎跟了进来,眉头蹙起:怎么了?
我好像怀孕了。我望着他。
李碎表情一变:什么?
我泰然自若:很奇怪吗?男女之间发生关系后自然会怀孕。但我们不是普通男女,会有很大几率生下畸形胎,说不定还会难产而死,就算活下来也会饱受疾病困扰,不仅毁了我们自己,也毁了孩子一辈子。不过放心,我肯定不会生下这个怪胎的,你帮我找条上吊绳,我今晚就解决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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