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娇真的快气哭了,一路小心保护的金条没有了,金条是硬性通货,本来可以到香市换钱,能够支撑一段时间去寻找沈宴的,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都是他,都是他害的。
她气眼红了,亮出了藏衣袖里的小刀,闪烁着刺眼的光芒。
喂,你该不会想杀人?男人疑惑地打量着她失控的样子,吞了一口水,循循说道:你跑得慢,又背着包,狗追来你肯定是跑不过来的,姑娘不带这样的,我是救你啊,赶紧把刀收起来,等会伤到你自己,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啊。
孟娇看了他一眼,从体型上绝对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哇她将小刀用力丢地上,抱着膝盖嚎啕大哭出来。
第四十九章
聂志明看她一会生气,一会又大哭,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顿感慌乱,开口问:喂,你在香市有亲人没有?
一听,孟娇哭得更伤心了。香市那么大,都不知道去哪里找沈宴,也不知他的死活,心里更是难受了。
见她哭得更厉害,他有点手忙脚乱,她的背包的确是他扔的,也有不可推卸责任,急忙说道:别哭了,你说你一个姑娘哭哭啼啼的,搞得我欺负你了似的。我是来投奔亲戚的,你如果没地方去,可以暂时住我大姑家,等找到工作落脚了再离开。
孟娇一下止住了哭泣,一双大眼水汪汪的含着水汽,吸了吸鼻子,哭过的嗓音沙沙的,有点儿哑,扯嘴笑了笑,好,那走吧。
这么痛快就答应?
聂志明嘴角微微一抽,这姑娘变得可真快!
孟娇暗想,钱财身外之物,现在再心疼也没办法了,以后得从这家伙身上把好处捞回来。
来香市目的是要找到沈宴,既然现在他能提供一个落脚点,可以不用露宿街头了,何乐而不为呢!
既来之,则安之。
站起来,拍了拍屁股的泥,笑眯眯地说:快点走吧,你认识路吗?
聂志明暗暗发怵,有点后悔了。
又于心不忍丢下她一个姑娘在山上,他手撑着地面站了起来,再打量了一眼这个有点古怪的姑娘,不知道有没有18岁,姑娘家家的一人也敢偷渡过来,白天时就知道她皮肤像剥了壳的鸡蛋一样白净,一点不像干农活的样子,更像是城里人。
长得倒是人畜无害。
聂志明从包里拿出地址,我没去过,跟我大姑已经很多年没见了,但我有她的地址。
孟娇笑了笑,有地址就行,我们可以打车去。
打车是什么?他疑惑问。
孟娇又说:就是坐车去。这么晚了,没有公交车,肯定要打车的,你身上有钱没有?
他摇头,没有。
孟娇指着山下马路上来往的车辆,发现有红色出租车,兴奋地说:我们打车去,到了再让你大姑付车费,快点走吧,下面有公路。
你叫什么名字?
聂志明。
哦。她笑笑,我叫孟娇。
聂志明嘴里重复一遍她的名字,跟在她的身后几步路走着,看她走得很快,刚才逃亡累成这样了,想不到现在还能那么起劲。
香市是座不夜城。
四处弥漫着金钱的味道,一栋栋高楼大厦耸立,临街招牌高低密布,已经是大半夜了,马路上的车辆依旧川流不息。
孟娇坐在出租车内,安静地趴在车窗边,街道两旁华灯璀璨,飞逝而过的霓虹灯,映入眼帘中显得扑朔迷离,欲/望滋养下,比现代的都市更为迷惑人心。
出租车开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到了一栋居民楼下,居民楼有八层,外形较为现代化。司机没收到钱不肯放人走,扬言要报/警处理。
本来看他们的穿着打扮不想接单的,就是听那小姐一口流利的本地口音,才让他们上车,没想到居然会没钱付车费。
聂志明显得有点窘迫,刚才就不应该跟她上车。
孟娇则是一脸淡定,笑眯眯地说:聂志明,你上去找你大姑下来付路费,我就坐车里等你,别把我丢下哦,你大姑的地址我刚刚是记下来了。
聂志明呼吸一滞。
面对这陌生的环境,他一下子还没有适应过来,要不是跟她一起偷渡过来的,还以为她就是本地人了,同时在心里也暗自佩服她的适应能力。
好,你等我。他说完之后就下了车,迷惑着不知道怎么上楼。
孟娇从车窗探出头来,给他指向门口,聂志明,左边进去爬楼梯,上到五楼,你注意看墙上的指示。
他愣了愣,就跟她的指示走去,他没住过楼梯房,顺着楼梯跑了上去。
聂凤本来睡着了,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骂骂咧咧地从床上起来,一开门看到了侄子,惊诧不已,志明,你怎么来了?
大姑,我阿爸让我来的。先不说这个了,刚才打车来路费还没付,司机在楼下等着。聂志明急忙说。
孟娇跟司机聊了一会,已经得知这个年代的香市的发展很现代化,通讯设备暂时还没有,不过衣食住行都相对源市先进不少呀。
聂凤看到孟娇后,怔愣了一下,这长相好看的小姐,好面生,不是乡下的亲戚,跟侄子是什么关系?
伯母好。孟娇笑着打招呼。
聂凤付了钱,对孟娇也上下打量一眼,长得真水灵,又看旁边的侄子,开口问:志明,她是谁?
聂志明正要开口说明刚才的情况,没想孟娇已经率先回话。
女朋友。她笑眯眯的,甜笑说:大姑,我叫孟娇,以后可以叫我娇娇。
他不知道女朋友是什么意思。
大姑意味深长地打量她,这小姐身材前凸后翘,腰细腿长,再看圆润的屁股,指定能生儿子,喜笑颜开地说:不错不错,志明有眼光,娇娇走吧,很晚了,赶快回家吧。
哦。她乖巧应了声,就跟聂凤身后走,回头看一眼怔愣站在原地的聂志明,喊一句:傻站着干嘛,走呀。
他回了神,大步跟了上去,心里纳闷不已,为什么大姑听了她说是女朋友后,变得那么热情,悄声问她:你说的女朋友是什么意思?
如果不这样说,寄人篱下就名不正言不顺了,孟娇笑笑悄声说,就是我跟你是朋友,女性朋友。
算是朋友吗?
聂志明半知不解地点点头。
大姑的家在五楼,上来后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左右两边都有住户,一层楼有十几户人家。
屋内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映入眼帘是现代风格的小客厅,真皮沙发、黑白电视、两层小冰箱、头顶有吊扇。
孟娇挺满意这里的环境。
三居室,还带个阳台。
聂凤打开了其中一间房,临街,窗户已开,房间很小,一米二宽的上下木床,一个床头柜,就放不下衣柜了。
聂凤压低声音说:志明,娇娇,现在很晚了,你们表姐和姑丈都睡了,今晚暂时在这里过夜,明天再重新给你们安排房间吧。
好,谢谢大姑。孟娇笑笑,小声说。
聂志明就不自在了,他一个男的,怎么可以跟姑娘一个房间?
在村里没有这样的。
大姑进去主卧室后,孟娇就走进了小房间,脱了鞋,直接爬上了上铺,床吱呀呀呀地响了几声,今天逃亡真的累坏了,神经绷得紧紧的,现在总算可以放松下来,对傻站着的聂志明,亮了亮手里的小刀,笑眯眯地说:别想打我注意。
聂志明:
她掀开被子,诶一声躺了下来,全身骨头都是酸的,又嘟囔道:你也赶紧睡吧,今天累死了。
聂志明嘴角微微一抽,没见过这样的姑娘,简直人精一般。
他也累死了,把鞋脱了,往下铺躺下了,不一会就睡着了。
静谧的黑夜里,孟娇听着下铺已熟睡的呼吸声,也放心地阖上了眼皮,心里有点兴奋,也有点迷茫,自言自语低声说:沈宴,你在哪里?
深夜的香市,越夜越有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