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婆坐产房外椅子上,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
蒋婶也紧张得一直搓着双手。
已经进去了五个多小时,还没有出来,里面的声音越来越微弱,不时有护士进进出出。
沈宴决定不等了,拉住走出来的护士,语气不容拒绝:我要进去!
护士面露难色,抱歉,沈先生,按医院的规定,家属是不能进去的。
孟娇痛得已大汗淋漓,眼里的瞳光散乱,唇瓣发白,虚弱地半躺在产床上休息片刻,等待下一轮发力。
蓦地,手背传来了熟悉的温热,她转头一看,是沈宴,他穿了无菌服进来了。
将她冰凉的小手紧紧地攥在手心,他的眼眶已经泛红,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嗓音嘶哑地说:媳妇儿,辛苦了。
她疼得浑身微微哆嗦,眼泪婆娑,老公,我怕。
真的很怕。
这个年代没有无痛分娩,撕痛感非常强烈。
她从小怕疼,手指割破个小伤口都会疼得呲牙咧嘴的,十级的疼痛感快要让她窒息。
而且生孩子的风险比现代要高很多,她已经感觉到体力不支了,完全没有信心自己能把两个孩子生下来。
沈宴手轻轻地抚摸着她额头,柔声哄道:乖,不怕,我陪你。
嗯。她弯唇笑笑。
护士让她喝红糖水,补充体力。
沈宴小心翼翼地喂她喝了一碗。
又过去了两个小时,又一轮的宫缩开指,痛感非常强烈。
为了不消耗力气,深呼吸了几下后,就把嘴唇咬得紧紧的。
直到听到护士兴奋地说:已经看到头了。
沈宴和孟娇同时一怔。
他亲了又亲她的唇瓣,媳妇儿,很快就可以见到娃儿了。
她木然点了点头。
听到护士说用力,她已经累得精疲力尽了,全身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来。
沈宴的左手改成与她十指紧扣,右手臂伸到她的嘴边,媳妇儿,别咬自己,你咬我。
她犹豫一下,还是咬在了他的手上,他的眉头紧皱,脸俯在她的耳边,轻声安抚她。
她鼓足浑身的力气,一次又一次,蓦然感觉有东西从身体滑出来,护士兴奋地说:生出来了!还有一个,再使劲儿!
第二个稍微容易些,已经痛得麻木了。
此刻,她的脑袋一片空白,嗡嗡作响,缓缓地闭上眼睛,耳畔边全身他的气息,他的声音也变得越来越模糊。
好累呀
等她醒来时,已经回到了熟悉的病房。
沈宴正拿着湿毛巾帮她擦拭身体,她感觉肚子一下子很轻松,整个人虚脱得一动也不想动。
见她醒来了,他眸光一亮,满脸疲惫,嘶声笑着说:媳妇儿。
她歪过头看他,嗓子沙沙地问:孩子呢,是男孩还是女孩?
他笑着柔声说:阿婆和蒋婶在婴儿房里照顾。是两个男娃。
两个男孩?
她眨了眨眼,心里暗想,以后家里的三个男人都是天蝎座,必然是一个修罗场呀。
三个月后,沈宴去了一趟s市。
他这一走,离开家一个多月。自从上次两人分别了四年,就没有分开过这么长的时间。
家里聘请有两个专业的保姆专门照看婴儿,阿婆是不放心,很多事情也必须亲力亲为。
一下子有两个男丁,阿婆的传统老思想,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相比,孟娇就体会到有钱的快乐。
月子里得到很好的照顾,考虑到是两个宝宝,她的奶水肯定不够的,只喂了三天的初乳,后来就直接喂奶粉了。
奶粉哪有母乳的好啊?
阿婆虽然有点不高兴,但也只能随着孙媳妇的意愿。有孙子死死护着,是舍不得让她受半点委屈。
不用喂奶,孩子有人带,她就轻松多了,一下子就解放了。
有时间就去做产后修复,做美容护肤,做全身护理,有钱肯定要舍得花的呀。
沈宴回到家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
打开卧室门,房间里只开了盏橘黄的台灯,心头一暖,发现媳妇儿已经睡了,不愿吵醒她。
他又轻声走去婴儿房。
轮班保姆坐椅子上歇息,见到老板后,正要开口,他手指放嘴边嘘一声。
两个娃儿现在四个多月,分别躺在婴儿床上熟睡。
长得几乎一模一样,都胖乎乎的,肤色白净粉嫩,睫毛浓密而纤长,都有一双黑黝黝的大眼睛。
安心地离开婴儿房,又走回卧室。
孟娇没睡熟,刚才听到房间有动静后,就醒来了。
一看到他,马上从床上跳起来。
笑盈盈地扑过去,直接跳在了他的身上,修长的两腿像树懒一样,牢牢地盘住了他的劲腰,两手圈住他的脖子,笑得眉眼弯弯的,老公,你回来啦!
他勾起了嘴角,两手顺势抱住了她,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含笑地问:媳妇儿,想不想我,嗯?
她抬了抬下巴,亲吻他的唇瓣,如同蜻蜓点水般,想的。
我也想你了。他歪过头吻住了她的唇。媳妇儿的唇瓣软软糯糯的,她身上香气吸引着他越发的动容。
不自觉加重了这个吻,撬开她的唇瓣,钻入她的唇里,贪恋地吸吮着她的香甜,吻着吻着,带着她一起往床方向走去。
抱紧了她,坐了下来。
两手抚摸着她,细碎的吻落在她娇嫩的脸上,生完孩子后,媳妇儿的身材恢复如初,气色红润,腰还是很细,似乎更加丰腴,更加迷人了。
她两手勾住他的脖子,脸微微往后仰,承受着他的火热。
细碎的吻落在耳廓,落在了脖颈间,一寸一寸吞噬着他的理智,时而舔舐,时而吸吮,时而用牙齿轻轻咬啃。
她被吻的七荤八素,脸颊绯红发烫,阖上的眼眸底下睫毛微微颤抖着,低喃道:老公,医生说现在可以的。
嗯,我知道。他勾唇低笑,带着她一起站起来,低沉沙哑说:媳妇儿,陪我洗澡,好不好。
她没有吭声,又再一次吻住了他的唇。
心里暗笑,他还真是知道的。
怀孕时前三个月怎么都不肯乖乖就范,过了三个月就欲拒还迎,预产期前两个月,又是一副贞洁烈男。
现在产后四个月,相信他是懂的。
来年春天,一家人按计划从香市搬到了s市。
沈宴之前回来的时候,已经安顿好一切。
他在市中心买了一栋民国风情的别墅洋房,闹中取静,按照两人的喜好,重新装修了一番。
前院西式园林,草木葱茏,树影斑驳,还带着一座喷水池。
后院有一片大草坪,可以供孩子们日常玩耍。
房子很大,主人房她选了二楼朝阳的卧室,采光好,走出阳台,就能看到家里的花园。
阿婆选了一楼的房间。为了安全,婴儿房也安置在一楼。
蒋婶是自梳女,一辈子不打算嫁人。老板和夫人对她好,也愿意跟他们来s市了。
百丈坳的樱桃树和几棵果树,都被移植过来了。阿婆还在院子里开荒种了一些蔬菜。
知道他们搬到s市后,杨队长一家也来做客,把旺财也带回来了。
一年没见的旺财,还是记得主人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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