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挽磨磨蹭蹭的拉开一条缝探出脑袋。
宋意澜一身深色棉布短袖短裤睡衣,空荡荡的裤管下双腿又直又细,长发披散下来越发衬的小脸苍白。
许挽讪讪一笑,太晚了,你怎么来了?
宋意澜抿唇,眼中有淡淡的血丝,你答应我了。
她从来都用药物来强制保证睡眠,没睡过一个安稳觉,十分讨厌夜晚。
自从许挽答应她晚上要陪她睡,她就期待着晚上,期待着身侧触手可及的香软的身体。
许挽知道她说的是今天早晨答应她的事情,那是那只是权宜之计,谁知道宋意澜动作这么快,不声不响的就搬到对面。
我还没准备好。许挽缩回头,轻轻阖上门,竖着耳朵听外边的动静,依然很安静。
她心中微松一口气,走到卧室门口又觉得把宋意澜关在外边太过分了,回身返到门口。
犹豫片刻。
不就是哄人睡觉嘛,又不是卖身!
许挽的手指按在门把手上,拉开门,却发现刚刚还站在门口的宋意澜没了人影,楼道内空无一人,对面的门半敞着,黑漆漆的,楼道内的灯光泄进去只能看到浅色的鞋柜。
她唇角的笑忽而顿住,忽略掉心中凭空而起的失落,轻轻阖上门,趿着拖鞋走进卧室。
空调冷气浸入皮肤,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不知道突然犯什么别扭她没关空调,甚至把温度调的更低,把头闷在被子里,气呼呼的蜷着身子躺在床上。
许挽睁着眼睛,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
是气自己怂?还是气拉开门后宋意澜没站在门口?
她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宋意澜那副柔弱苍白的样子,像是在心里生了根发出芽来,挥之不散。
她知道一向好眠的她今晚要失眠了。
许挽没听到外边有输入密码的声音,直到卧室的门被推开,她才注意到有人进来了。
密码只有柳珍真知道,但她输密码的时候并没有避着宋意澜,现在进来的人是谁脚指头都能想的出来。
许挽屏息不动,听到空调调温度的声音。
身后的床微微凹陷下去,一只手臂搭在腰间,未拢起来的被子被掀开,后背贴上来温热的身体。
宋意澜的呼吸就在颈侧,薄唇若有若无的蹭过后颈,那双手臂环过腰肢,而后收紧。
许挽以蜷缩的姿势被宋意澜拢在怀里,毫无挣扎的余地,闻到熟悉的甜香微僵的身体缓缓放松下来。
耳边传来一声轻笑,生气了?
本来不说话许挽还能装作睡着避免尴尬,但这人一点都认识不到,仿佛故意逗她。
我接了个电话,我进屋后你打开门了?宋意澜的声音又柔又软。
许挽索性也不装睡了,依然背对着她,没有。
宋意澜手指规矩的放在腰间,身体贴的更紧了,察觉到她骤然僵硬的后背,唇边漾开笑意,我不做什么,就想睡个好觉。
许挽嘴硬,低声嘟囔道,我也没想着你会对我怎么样。
宋意澜与许挽枕在一个枕头上,两人靠的更近了,闻着她的发香,姐姐的身体还是很诚实的,要我帮你吗?
许
挽拽紧被子,咬着唇羞耻道,不用。
宋意澜没再说话。
许挽悄悄松了口气,再撩拨下去,她怕她真的忍不住。
气氛逐渐冷下来,房间里安静的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就在许挽以为宋意澜不会再说什么时,宋意澜薄唇贴在许挽耳侧,喷洒的热气打在耳廓上,如果我想对你怎么样呢?
许挽把头蒙在被子里,闭嘴!睡觉!
漆黑的房间内,宋意澜的眼睛格外亮,闪着愉悦的碎光,不再说话。
许挽战战兢兢一晚上,身边的人倒一夜安眠,她直到天微微亮才沉沉睡过去。
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十点半了,起身时发现身侧的人已经离开,她抓了抓头发,在床上愣了好一会儿才缓缓下床。
还好,避免尴尬。
许挽发现餐桌上摆好了食物,还是温热的,但人已经不见了。
她给柳珍真打电话了解拍摄综艺需要注意的事项后便习惯性的到楼下网吧。
阮晴一脸暧昧的看着许挽被头发遮住的颈部,年轻人要节制啊。
许挽接过可乐的手指一顿,漫不经心的捏着带着冰凉水珠的罐子,捧在手心里驱散满身燥热。
脖子。见许挽实在没注意到,阮晴推过小镜子提醒道。
许挽瞥了眼镜面,在颈侧隐隐约约露出来一抹红痕。
不深,但在白皙的颈侧很是明显。
咔许挽手中打开的可乐罐被捏出一道凹折,她将头发拨到颈侧遮住那抹令人浮想联翩的痕迹,淡定的往常去的位置走。
步子飘了!阮晴点着一根烟,扬声提醒道。
许挽:......
许挽刚一上线便收到阮阮的消息。
【师徒】阮阮:师父!!!
许挽微酸,叫的这么亲切,平时冷冰冰的,没想到隔着一道屏幕会撒娇卖萌了。
【师徒】阮阮:我这几天有点忙没有上线,没第一时间看到!
许挽轻哼一声。
确实忙,忙着到酒吧逼她喝酒,忙着到网吧抓她,忙着晚上偷偷爬床!
【师徒】阮阮:师父要师徒装吗?我可以做任务的!
过分了啊!谁不知道现在的师徒装越来越倾向于情侣装,师徒cp也常常挂在论坛首页。
【师徒】阮阮:这
次升级之后师徒装好漂亮,师父要吗?
行吧,让她高兴或许就能对一分悄无声息拿回戒指的可能性。
许挽把输入框中的不要删掉,高冷的回了一字
【师徒】挽挽入梦:嗯。
宋意澜一大早便到了半山别墅,家里梁医生已经在等着了,是宋姝请过来的。
我妈身体情况怎么样?宋意澜坐在沙发上看向对面的梁涧。
女人一席张扬的吊带红裙,虚虚靠在沙发上,长腿交叠,骨节分明的手指拿着一个病历本。
不太好,我的技术水平有限,只能去国际医疗协会找找。
宋姝看向宋意澜,沈夫人那边怎么说?
沈夫人便是宋意澜那天急匆匆赶到医院的路上搭载的人。
沈夫人与小儿子恰好在附近逛街,司机并不在周围,男孩是急发症昏迷不醒,恰好宋意澜路过被沈夫人拦了下来。
宋意澜沉默片刻,抿唇不语。
沈夫人的弟弟是国际医疗协会的会员,年少有为,年仅三十七便得到业内认可,一台手术的费用十分高昂,就算如此,手术预约已经排到了一年以后。
那天她向沈夫人提了这事,沈夫人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只说若是有消息便通知她,一连数天过去,她没收到沈夫人的任何消息。
后来才得知她的小儿子肾衰竭,急需合适的□□。
宋意澜想到沈夫人,眸光动了动,这事我会解决。
尽快吧,宋夫人状态不是很好。梁涧合上病历本正色道。
宋姝坐在轮椅上,向前倾了倾身,面色柔和,梁医生,辛苦你了,什么时候回法国?
暂时不回,我有点私事要办,有什么事随时联系我,梁涧微微拧起的眉头舒展开,站起身,我先走了,我也会尽力去医疗协会找找其他院士。
慢走。宋姝颔首笑着把人送出去,回身却见宋意澜进了宋阮房间。
小姨,你们谈完事情啦?宋阮故作老成的背着手笑眯眯的站在电脑前。
小小一只,连脸上惊吓的表情还没来得及收回,像一只受惊的小奶团子。
宋意澜走过去,倾身伸手探了探机箱温度,风扇还在转动,看着宋阮紧张的绞在一起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