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挽站在走廊尽头听着沈舒鸢这番言辞恳切的话,笑了。
沈舒鸢说这些话确实情真意切,毕竟是原书女主,善良是必备要素,慷他人之慨的事情没少做。
但现在看来怎么都有股浓浓的白莲味儿。
完全变了。
剧情早已经不再是严格按照书中的走向来走。
你是该把占了二十年的人生还给阿澜,这不是你在施舍,是阿澜本该得到的。许挽听到沈舒鸢这番话气的浑身都在抖,凭什么占了别人二十年人生就能轻飘飘用主人的姿态来施舍。
本该属于阿澜的位置被一个外人平白占了二十几年,身为亲生母亲却以此来要挟,进家门认亲得先捐一个肾,许挽站在宋意澜身边,看向沈夫人和沈舒鸢,讽刺一笑,沈夫人,这就是你所谓的亲情?
沈舒鸢脸上闪过一抹黯淡,妈,我......
沈夫人没给许挽目光,在她看来,许挽不过是个小角色,根本不能左右大局,现在她胜券在握,宋意澜只能依存着沈家来救她养母,她眯了眯双眼,澜儿,我已经联系你舅舅了,只要你点头,他随时可以从m国回来给你母亲做手术。
宋意澜自从许挽现身就没看过其他人,她眸光落在挡在身前的许挽身上,她炸毛为她争辩的样子,她为她气愤到发抖的样子,她冷面刻薄相向的样子都印在眼中。
突然间,宋意澜释怀了。
满腔压抑消散开,按住许挽手腕,手指轻轻圈住而后收紧,将她拉到身后。
宋意澜不疾不徐的看向一副胜
券在握的沈茗轻以及满脸良善的沈舒鸢,拉着许挽坐下来,脸上重新恢复了淡漠,等院长出来吧。
沈茗轻脸色微变,澜儿......
宋意澜把玩着许挽的手指,听到沈茗轻的话薄唇扬起一抹弧度,打断她的话,语气不轻不重,沈夫人,我母亲还在里边躺着呢。
沈茗轻踉跄一步,她觉得有什么似乎突然在她面前消失了,扶住沈舒鸢。
妈。沈舒鸢眼中闪过一抹担忧,她之所以出现在这里就是为了避免事情会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但现在......确实是朝着她想要的方向发展,但她没想到宋意澜的心思这么深,根本猜不透。
她突然有些慌。
自己的存在肯定不被接受,若是宋意澜让她离开沈家呢?
她现在拥有的一切都将不存在。
沈舒鸢挽紧了沈茗轻,轻声道,妈,我们先回家,妹妹会想通的。
沈茗轻和沈舒鸢还未离开,手术室的门被拉开,病人急需大量血液,请问家属中谁是rh阴性血?
宋意澜起身,我是。
许挽拽住宋意澜,一双凤眼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担忧。
rh阴性血。
宋意澜的弟弟是相同的血型。
许挽看了眼沈茗轻,她拿到配型报告的时候应该就知道了。
他们一家人到底把阿澜当什么?!
肾源。
人型血库。
刨除这些,那点可怜的亲情还残留多少?
书中宋意澜却为了这掺杂了目的的亲情一次又一次被一点点剥夺活下去的权力。
许挽眼眶发红,竭力让自己的眼泪不掉出来,仰面看她,我等你。
宋意澜拍了拍她的手,安慰她,没事,等我出来。
宋阮靠在许挽身边,看向宋意澜,软着声音看向跟出来的护士,护士姐姐,要轻轻的哦。
宋阮虽小,但见过宋意澜从手术室被推出来后的虚弱模样,每次见宋意澜进到手术室都会乖巧的和宋姝在外面等着。
这次多了许挽。
就在许挽浑身冰凉的坐在长椅上等着宋意澜出来时,接到了柳珍真的电话。
挽挽,你在哪?柳珍真那边声音嘈杂,有东西被摔碎的声音。
许挽张了张嘴巴,这才发现自己喉咙梗的难受发不出任何声音,手臂也麻了,缓了一会儿才重新开口,发生什么事了?
你父母和你弟弟来公司了,现在在大厅闹事,他们......柳珍真走到一个安静的地方,他们不知道通过什么渠道联系了记者过来,铁了心要毁你。
作者有话要说:写着写着就很难过,唉,真是亲女儿,我舍不得虐。
以后就九点左右更新,快要上班啦!如果有事或者加班会在评论区请假~
第32章032
许挽愣了有半分钟。
她看着即将被推进手术室的宋意澜,哑着声音开口,知道了,你帮我拖住,我很快就会过去。
她站起身,快步走到手术室前,低声在宋意澜耳边说了一句话,阿澜,我找了世界顶尖的脑科专家,一周左右就能过来,你信我,沈家不能沾。
按照原著的剧情,宋夫人的病情恶化的并没有这么快,宋意澜也只是得知了亲生父母的存在,逼着她捐肾的事情在原著的后半部分。
许挽以为她能悄无声息的扭转宋意澜的悲剧,却不想她穿过来的蝴蝶效应导致剧情提前。
她不信沈家,若是当众说出她找到了伯特医生,按照沈家的人品,为了自己的小儿子连亲生女儿的肾都要算计的家庭,她不能保证对方会不会从中作梗。
她不敢去冒险。
霍家是顶级家族不错,但势力终归不在平城,沈家在平城是地头蛇的存在。
强龙难压地头蛇。
沈家若是从中作梗,很可能十拿九稳的事情会变成竹篮打水一场空。霍烟的努力就打了折扣。
她与霍烟本就萍水相逢,对方尽心尽力帮她找医生是情分,若是让对方去趟沈家这淌浑水,那就是得寸进尺了。
所以许挽从一开始就避免了沈家从中作梗的可能,现在只告诉了宋意澜让她安心。
宋意澜微微一愣,而后突然想到什么,朝许挽点头。
真真找我有事,我先回公司,处理完事情后再来找你。
宋意澜满脑子都是许挽刚才的话,许挽匆匆离开后才回过味来,公司有事情的话柳珍真首先找的肯定是自己这个助理,除非......发生了只能许挽出面解决的事情。
想到这点已经来不及了,她手臂上插了针头,医生已经在输血。
宋意澜睁着眼睛,安静下来。
之前理不清的线也明晰起来,许挽与霍烟在酒吧见面那天晚上她就已经在帮着找医生了。
只是,许挽是怎么知道母亲需要脑科医生,许挽又是怎么知道她在犹豫要不要捐肾的?
那份检测报告许挽很有可能见到,除此之外她从来没向任何人透漏过这些。
宋意澜直觉不对劲。
她抽丝剥茧,将所有
不对劲的地方都在脑海中过了一遍,联想到许挽的第一个综艺,类似的情况,她哭的梨花带雨,下台之后还问她似是而非的问题。
那时候她只以为是许挽共情力很强,但现在想来,尤其那道刻在她心底的悲悯的目光,就放佛许挽早已经知道会发生什么。
而即将发生的事情是个悲剧。
宋意澜眯了眯双眼,随着血液缓缓从体内淌出,眼皮越来越沉,脸色也越发苍白。
她脑海中有杂乱的呼喊声,宋意澜闭上眼睛见到深夜破船上朝她伸过来的手,那双眼睛像是被世间最纯净的水涤过般,清澈透亮,满天星空中没有任何星光能亮过这双眼睛。
宋意澜唇角带着一抹笑含混不清的呢喃一声,缓缓沉睡过去。
许挽到公司之前回了趟家,原身虽然愚孝但她把账目记得清清楚楚,包括每月还款凭证,给家里打的钱,一笔笔记得很清楚。
她从尘封的小盒子里取出时,捏着厚厚一沓纸,觉得有些沉重。
这里边是原身的血汗。
许挽整理好凭证,到楼下打印店打印了十几份。
这年头凡事都是谁弱谁有理,这些远远不够堵住养父母的嘴,这场官司要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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