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头一皱,拉远了一些,把手机随便靠在桌面的杯子上,低着头在看ipad里的邮箱。
哥,你在哪啊?严婧在那边问,什么时候回来看看妈和我?
在王子岛。
严速报出一个地名,那头的妹妹吸了一口气,声音提高了许多:哇,那个真爱度假村是不是在王子岛啊,在网上可火了,之前那个名媛还在那边结婚呢,弄得很气派。
怎么,你想结婚?严速放下手里的ipad,看着镜头里手舞足蹈的妹妹问道。
手机歪着靠在水杯上,镜头以已经仰视的角度对着严速那张冷峻的脸,他没什么表情的时候,看起来十分的人如其名:非常严肃。
哎呀,我就感叹一下,谁说我要结婚了。严婧切了一声,哥,你真的很不幽默,倒是妈妈那天问我你和ben的事。
严速在几年前和母亲出柜,意外地没有收到太多的阻力,他母亲性格温和,兴趣在做慈善和吃斋念佛。
严速在自己二十五岁那年和她坦白,母亲只是说她需要消化一下,没有再讲其他。
她关注了ben的视频账号,那天看到了ben发的说你们分手的视频。严婧咬了一口面包,继续给自己哥哥汇报:她就问我,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严速停顿了片刻,问她怎么回答。他从不和家里人说私人感情的事,过得很独立,很自我,ben的事会被母亲知道,因为因为严靖某次说漏嘴。
母亲在他回去吃饭时问起,严速就大方承认了。
我说不知道啊,我哪里敢乱说啊。严婧是真不敢,她还是挺怕自己哥哥的。
嗯,别让妈太担心,她容易想多操心。严速交代了几句,又说:最近又看上什么包?发给我吧。
嘿嘿,哥哥最好咯。严靖欢天喜地挂了电话。
严速看了一眼时间,又收到了hanson的电话,说他已经醒来了,喝太多了很难受,问严速要不要出去吃早午餐。
他们在酒店的大堂碰面,hanson原本就是来过周末,顺便见一下严速和kevin的,晚上就要坐船离开了。
王子岛有有一家很出名的早午餐店,今天天气很好,他们坐在店外的桌子上用餐,阳光照得人很惬意。
对了,刚看到那个商场好像要完工了。hanson咬了一口汉堡,说道。
哪个?严速问道。
你爸以前那个朋友弄的那个啊,叫什么来着,崔叔叔?hanson提醒道,不是他当时在王子岛收了一块地,然后要修高级商场吗?
严速记起来了,这个商场的修建过程堪称曲折,当时差点都要流产:那块临海的海滩附近出过一次海难,有一艘不算大的游艇在极端天气出海,结果船上七人都没能幸免于难。
尽管和这个商场毫无关系,但距离太近,事发后很多人都觉得那块地风水不好,有两位特别信这些的投资人撤资后,导致项目停摆了三年。
我以为不弄了呢。严速说道。
那天我看到有人在提到招商的事,他这个综合体概念还是很好的,和王子岛其他商业地产不同。hanson放下了刀叉,喝了一口水,我朋友问我,capsule有没有兴趣来这边开个店。
在商场里开夜店啊?严速反问。
不是,他们后面有一条街是临海的,招的对象都是小酒馆,开夜店不是也挺好。
再看看吧。严速说,现在也不知道他们这个开起来到底人流量如何。
hanson点头说好,又说还是严速谨慎,不像自己总是容易被人三言两语说冲动。
没事,hanson哥是老板,我出脑子,您出钱就好。严速笑着打趣。
两个人吃完后,又去买了杯咖啡,才打了辆车回到度假村,hanson的老婆有事找他,他决定提前离开,找安妮定了一艘离港的船。
严速说太热,回房间冲个澡再陪他过去港口,就先回去了。
刚走到门口,他想起蒋悦今天都没有找过自己。
走进浴室,严速发现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浴巾都脏了,一条丢在浴室地板上,一条还湿漉漉地搭在浴缸边,其他的毛巾也不太能用。
他转身去了客厅,打了个电话给前台,问他们能不能送两条干净的浴巾过来。
不到五分钟,门铃响了,送毛巾来的人不是清洁人员,而是蒋悦。
他手里拿着两块包好的浴巾,穿戴整齐地站在门外,喊了一声严先生。
谢谢。严速接过了浴巾后,蒋悦转身就准备离开,严速发现他走路有些慢,显得很别扭。
原因不用多想,他叫住了蒋悦。
蒋经理。
两个人隔着几步路,声音不需要很大也能被对方听到,在日光的暴晒下,蒋悦用手挡住了阳光,看着严速问他有什么事?
严速想了几秒说:能不能来房里,找你帮个忙。
哦。
严速没有什么忙需要帮,他在蒋悦的疑问下,直接问他:还难受吗?
严速往前走了一步,发现蒋悦的脸很快就红了,没什么事,只是想问问你情况如何?
还好。蒋悦答道。
早上他没有等严速闹钟响就走了,拖着酸痛的身体回到宿舍,洗了一个澡,在床上躺了半小时就去开早会,一直到现在都因为睡眠不足和体力透支感到很晕。
严速对待炮友并不绝情,而无论他和蒋悦有没有下一次,也很希望自己能留下一些好印象,所以才会表达关心。
对了,hanson先生去港口的车,我刚刚安排好了,大约三点出发,您看可以吗?
蒋悦主动问,态度公事公办,和严速确认服务安排,似乎并不想接下他的关怀好意
哦,好,谢谢。严速也只能顺着他的话,点头道谢。
那我先走了,您先洗澡,洗完我安排人来做清洁,可以吗?蒋悦又问。
严速发现他没有被衬衫遮完全的脖子右侧,有一块很浅的、还没消下去的吻痕。
那是自己的留下的。
可以的,谢谢,蒋经理。
不用谢,应该做的,那我先走了。蒋悦回以客气微笑,转身轻轻离开了房子。
在洗澡的时候,严速想起蒋悦冷冷淡淡的模样。以往的炮友,大多是他们贴上来,事后还会和严速温存几日,直到双方都没有兴趣了,才算是结束。
原以为蒋悦再怎么两面派,和严速睡了之后,多多少少会露出一些粘粘乎乎的姿态,但非但没有,还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仿佛一切都是严速憋太久的春梦。
擦沐浴露的时候,严速低下头,发现自己的胸前也被抓出几道手指印,腹肌靠下的地方还有抓痕,是蒋悦高潮的时候胡乱抓的。
一想到蒋悦在自己身下被干得乱叫的模样,严速那根不争气的东西又有起反应之势,赶紧冲干净,扯过一条浴巾,离开了浴室。
一直到送hanson上船离开,蒋悦都始终保持专业态度,反而是搞得严速心烦意乱。
在返程的车上,只剩下他们俩,蒋悦在前面开车,严速透过后视镜能看到蒋悦漂亮的双眼。
在经过那片即将完工的商业体时,严速没话找话问蒋悦,岛上的人对这块地的态度。
他只是想打破点尴尬,也想打探下这里之后的发展,如果当地人还是觉得都很忌讳,也自然没有入驻的必要。
那次海难挺严重的,死了那么多人,岛民还愿意来这里逛街吃饭吗?严速问。
一向回答问题都很快的蒋悦,破天荒地沉默了,严速以为他没听到,又问了一次。
不知道。蒋悦终于开口回答,严速觉得他语气和之前有些不同,声音变得不稳。
他透过后视镜看到蒋悦眼睛垂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