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姜维喜欢我。南絮用的是陈述句而非疑问。
余昂心里咯噔一下,他失声了几秒钟,脑子也跟着宕机,在被南絮喊了一声后,突然回神,他问南絮:你怎么知道?
南絮对余昂从来都是有问必答,没什么可隐瞒了的,他跟我说的。
敢刚加上就跟人说喜欢你,余昂真的不不太欣赏姜维这种直白的交友方式,他说:估计是他打招呼的方式?
南絮说:哥,你知道的,这种喜欢不一样。
余昂沉默。
南絮猜到了他不会说,他也不想把来之不易的通话机会浪费在赌气和沉默中,他说:不是所有的喜欢只是喜欢,就像我对你,也是喜欢,可我除了喜欢你靠近你,还想得到你,想抱你亲你,想跟你睡觉。
又来了,余昂就知道不该聊到这个,稍微给南絮点颜色,他真能开染坊。
余昂说:你还小,等你长大了回头看,会后悔的。
你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会后悔。他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有些激动,停顿了半秒钟,忽然嗤了一声,哥,还是说你以后会后悔?
余昂真佩服南絮这种什么事情都能让他身上扯的本事,他以前还真当他是小白兔呢。
你现在怎么变得攻击性这么强?余昂笑着问。
南絮顿了下,他说:说你跟我说,要变成一头伺机而动的凶兽,你忘了吗?怎么办,哥,我是为你改变的,你是不是得负责?
负责,我是你的经纪人当然会负责。余昂说。
南絮抱怨余昂不懂情趣,余昂按了按太阳穴,他是真不想跟小屁孩聊感情,更何况还是对自己有企图的小屁孩。
电话那头有人在催交手机,余昂如释重负吐了口气,南絮极不情愿地哼了一声,又抓紧时间说:哥,不管姜维怎么样,我喜欢你,一直喜欢你。
你喜欢我什么?我改掉好不好?余昂说。
不好。哥,训练好累啊,你来探探班吧,给我带点吃的吧。还有,我腿疼,你帮我买点膏药。你知道我这次通话机会怎么来的吗,是训练第一名节目组奖励的。我为了能跟你通话,差点累死了,求求你了,哥哥。南絮突然撒娇,叫余昂一时招架不住。
好。余昂心软,应了下来。
南絮高兴的欢呼,很快跟余昂告别后,上交了手机。
刚交完手机玩外走,傅文也从别的房间走出来,看到南絮扫了一眼,不屑地讥讽他:别他妈一脸□□表情。看着恶心。
心情太好,你特么管得着?南絮觉着他看到傅文也作呕呢。
傅文磨牙,因为走廊有监控,他不想跟南絮起冲突,咬牙吞下怒气。
南絮哼着小曲往外走,刚到花坛边,就被一股大理拽住,随后被甩在灌木丛后的墙壁上,南絮一时不设防,后背撞在凹凸不平的水泥墙上,疼得嘶了一口气。
操,谁啊?南絮大声喊,下一秒,就被一只手死死捂住嘴。
他眼前的模糊影终于变清晰,南絮破口大骂,只可惜发出音节不全的声音,他止不住对傅文的恶心,干呕了一下。
傅文以为他真要吐,吓得撤开手,凶巴巴地说:你他妈别叫。
此时,南絮胃里面翻江倒海很难受,他弯着腰张着嘴,干呕了几下。
傅文吓坏了,但他又得提防着南絮使诈。
南絮什么都没吐出来,眼角挂着点胜利泪水,抬起视线时眼底的狠戾快兜不住了。
傅文在南絮那儿吃过亏,所以留了心眼,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
不服?傅文也冷着脸。
南絮直起身,用手背狠狠地擦了嘴,想打架?
傅文真不想打架,他就是看不惯南絮不可一世的样子,更想把他跟余昂那些丑事爆料出去,撕掉南絮虚伪的面具,可是他经纪人,一再嘱托他就当不知道这件事情,说出去谁都没下场。
傅文申请调换宿舍,他的经纪公司却不允许,还说死对头一个宿舍不是更有爆点。
他不知道节目是不是有爆掉,他只知道自己快憋屈死了。
傅文看到南絮嫌恶气恼的模样,突然觉着不别憋屈了,抬了抬下巴说:我高兴。
说完,傅文撞开南絮,大步离开了灌木丛。
南絮盯了会儿傅文的背影,仰起头看到硕大的摄像头,但是他们处的这个位置刚好是摄像头死角,所以傅文才这么张狂。
晚上傅文回到宿舍,洗了澡把衣服丢进洗衣机,倒了洗衣液,进去洗。
擦着头走出来,林可看到他光着上半身,难为情地提醒他:傅文,晚上有机器在工作。
傅文瞥了他一眼,表情不咸不淡,回到自己床边,捞了一个短袖套上。
林可想起什么,转身叫傅文,傅文极不耐烦地挫了下头,凶巴巴地瞪着林可,自从他们公司炒作他跟林可的cp开始,他就觉着这人好烦,娘们唧唧的,哪哪儿都不顺眼。
偏生林可没眼力劲儿,一个劲儿往他跟前凑,他不禁想,他们公司提前跟林可说好了炒cp对吧,所以林可才这么不遗余力演戏做炒作素材
林可从进来时就知道傅文不待见他,可没想到这几天到了听见他声音都不厌烦的地步,他每次想说什么,都会被傅文打断。
傅文极不耐烦问他:你又想说啥什么?
林可说:忘了跟你说,我们的消毒液瓶子坏了,刚好洗衣液用完了还没领新的,就先把消毒液装洗衣液瓶子,你用的时候注意点。
话还没说完,傅文一阵风似的窜进浴室,林可急忙跟了过去。
操!你怎么不早说啊。傅文在浴室爆发一阵急吼,恨不得把林可吃了。
林可吓到了,他哆哆嗦嗦说不出什么,因为他看到傅文拎起来的衣服,有几块地方被八四消毒液烧掉了颜色,变得雪白雪白的。
对不起。林可主动道歉,希望平息傅文的怒气。
傅文大声嚷嚷,谁他妈让你这么做的。
南絮弄得,他还在洗衣机上贴条了。
一提南絮,傅文又气又觉着恶心,哪儿有条呢?
对啊,洗衣机上光秃秃的哪儿有条呢,林可靠过去找,终于在傅文一堆衣服里找到了字迹模糊的纸条,林可拎出来,跟傅文对视了一眼。
傅文气得摔门离开,半夜都没回来。
林可在床上坐立不安啊,他小声叫着南絮,南絮,你说傅文会不会出事?
南絮心里爽得要死,他说:会。
啊?
南絮说:你赶紧去找他,你要晚去一秒,他可能在别的宿舍玩得爽死。
听了这话,林可安静了下来。
余昂陷入个荒唐又难堪的梦,一时半会儿醒不来,他分不清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
他去见完朋友回来,外面下起了雷暴大雨。
望着窗外乌黑的天,瓢泼似的大雨,他心里说不出的压抑,总觉着有什么心思牵绊着他,故意叫他不痛快。
他走到窗边,试图将窗帘撩开些,好让屋子里没这么阴沉。
一拉开窗帘,看到撑着伞站在雨中的南絮,雨水砸在伞面上弹起又淌下去,溅在地上衣裤上。
雨水很快在地上汇集成水汪,会漫湿他的白球鞋,可他笔挺的站立着,一动不动。
余昂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站在下面,他想张嘴叫他,无奈他怎么叫喊,声音像是被屏障隔住,根本传不出去。
他没办法了,只能跑下楼,将湿淋淋的南絮拽回家。
一进家门,都还来不及收拾滴水的雨伞和湿掉的衣裤,他就被南絮一把抱住,湿冷的嘴唇堵上他的唇。
南絮一会儿温柔,一会儿凶狠,两种情绪交织折磨,你为什么不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