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昂自认为酒品挺好的,喝醉了爱睡觉,不闹不话痨,窝在座椅上,耳边断断续续听见交谈声。
他完全无暇顾及他们聊得什么,眼皮重似千金,他只想就此昏睡。
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见南絮比赛到了后半程,赛程紧张,他很少回来,每次去见他,他也自称很忙没空见面,他们之间隔了一道无形的强,他很着急不知道怎么办。
终于盼到南絮决赛,他在台下,看到聚光灯下的南絮,星光熠熠,笑得自信又张扬,仿佛奖杯宝座都是他的。
他在舞台上对余昂说:哥,我答应你的事情,我会说到做到。
也正如他承诺的那般,他以票数断层出道,站在舞台上一呼百应,少年终于成长成未来巨星,余昂霎时哭了起来,捧着脸哭得肩膀发抖,转过身不想南絮看见他狼狈的样子。
见状,南絮从舞台上跳下来,在他背后大声喊:余昂。
这是他第一次叫他名字。
余昂傻傻地回头看着他,那个身披星光的人朝他走来,每一步带着熠熠光辉。
突然四周人潮汹涌,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这些人横冲直撞奔跑,眼睁睁将他和南絮冲散,人越来也越多,南絮越来越远。
他很想扒开人群去找南絮,可这些人像是故意一样,将他堵得死死地。
而南絮,被冲过去保安护送回到舞台上。
余昂朝他挥手让他别下来,南絮似乎看不见一般,冲着一个方向笑,而那个方向并不是他这边。
余昂顺着他视线看过去,只能看到几团模糊的影子,好不容易辨认出一张脸,那人还是赵编剧。
他吓得一抖,倏地睁开眼,紧接着一阵头疼刺来,他捂着头抬起身,看到南絮窝在自己身边,这才松了口气。
这一场梦耗费了他全部精力,身上的睡衣汗透了,黏在身上又躁又热。
脑子实在是昏沉的厉害,一起身天旋地转,可他又不能容忍一身臭汗,刚想床沿下去,就被南絮一把拽住。
哥,你好点了吗?南絮见他要起身,要尿吗?
余昂怔了正,啊!
南絮赶紧下床绕过来扶他,我陪你去。
余昂酒没完全醒,嘴上就没把门的:你帮我把着啊。
南絮脸一红,你要自己不行,那还不得我来把着。
余昂嘿嘿笑了两声,一巴掌拍南絮头上,小屁孩。
南絮紧绷了一晚上的神经,终于松快了下来,他也笑了笑,把人弄到卫生间,让余昂架在自己脖子上,弯腰给他解睡裤扣子。
喝醉的人是没有羞耻心的,余昂站着任由他折腾,南絮紧张的手都在抖,额头上一滴汗顺着鼻梁滑到了鼻尖,坠着,犹如他的思想一般,摇摇欲坠。
余昂放了水,舒坦了,又朝着想洗澡。
他是真不舒服,黏在身上特别难受。
其实他自己的判断是失误的,他酒品也没自己想得那么好,就比如现在他为了洗澡跟南絮闹,还没等对方同意,自己就拎开花洒,两人被兜头凉水浇透。
余昂仰起脸问:这水怎么不凉?他边抱怨还不忘去拧水龙头,拧到凉水最大的位置。
冰凉的水兜头淋下来,两个人同时打哆嗦。
南絮扶着他去拨弄水龙头,刚弄到点热水,余昂又给作乱拨回冷水,宛如一个幼稚鬼。
两个幼稚鬼,玩水玩到了大半夜,南絮把他弄回床上时,精疲力尽了。
他趴在余昂胸膛上,视线一寸寸打量余昂,余昂的睫毛很浓很黑,鼻梁很挺,鼻头不大不小,他以前听人说鼻头大那啥就大,但余昂鼻头不大,那啥也不小,让他自惭形秽那种。
所以,这个说法有待考究。他看着看着心痒了,伸手碰碰余昂,估计对方也不会醒。
他最喜欢余昂的腹肌,虽然不是标准的六八块,但是很紧致平坦,余昂清醒时,他不敢提出想摸一摸,应该不会被发现,于是,他做贼似的解开余昂睡衣的扣子,屏息凝神,等到最后一颗被解开,他长舒一口气。
手掌小心翼翼的盖在腹部,手感很好,他不敢太放肆,占够了便宜再给他把扣子扣上。
短短几分钟,跟淋了热水澡一样,浑身腾起一股热汗,之前那个澡又白洗了。
余昂翻了翻,翻出一条腿搭在床沿,嘴里嘟哝着:水。
南絮没听清,俯下身贴在他唇边听,这次听清了,余昂要水。南絮撑着床,小声起身,刚踩在地面上,腰上一沉,被余昂从后抱住拖回床上。
天旋地转,余昂翻身撑在他上面,漆黑的眼睛一点点靠近,呼吸交叠,带着醉人却不难闻的酒气。
南絮小声喊了一声:哥。
余昂俯身压下来抱住他,紧紧的抱着,生怕他跑了似的。
第40章摘月
余昂光抱着还不够,低喃了一句:小絮,不能跟他们走。
说完,收紧手臂,恨不得把南絮勒紧胸骨里面藏起来。
在余昂记忆里余昂鲜外露脆弱的一面,更不会表露出依赖情绪,他心疼地摸了摸余昂耳朵,哥,我哪儿也不去。
他一下一下顺着凸起的脊梁抚摸,轻轻在余昂耳边发誓,所以,你能不能快点爱上我?
他这句话像是被余昂听清了一样,余昂抬起脖颈,迷蒙地盯着南絮,数秒后,低头吻上南絮的唇。
动作狂热凶猛,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推开唇舌撬开齿关,扫进内里纠缠掠夺,此刻情绪汹涌而来,每一个动作,每一次退开又贴上去的亲吻,犹如丢进荒草的一点星火,瞬间点燃。
南絮瞪大了眼睛,一直望着余昂,起初以为只是梦,因为只有在梦里余昂才会这么主动狂热的吻他,当嘴唇上的热意顺着下颌移到脖颈上时,身上人和梦境里的人逐渐重合,他才意识到这不是梦。
是真的,他切切实实被余昂攥住了双手压在枕头里,虎口抵着手腕磨得有点疼。
余昂低头咬着他衬衫的扣子,不得章法,却又着急,滚烫地呼吸在胸口烫来烫去,还没做什么,南絮就有些招架不住了。
他往上抬起身体,把扣子送到余昂嘴边,目光热切地盯着他,脑子里热气弥漫,熏得双眼发昏,脑子充血发烫,光是想到余昂用嘴解扣子,心脏差点跳出胸腔,咚咚咚地震得耳朵发麻。
余昂到底是醉了,眼神和注意力都不行,衣服被咬湿一块,也只堪堪解开顶端两颗,南絮觉着折磨人,他挣扎了一下,狐狸眼似的盯着余昂,哥,我帮你吧。
余昂将他按住,拱上去咬第三颗,含糊拒绝他,不用。
仿佛经历了一个世纪,余昂终于在耐心耗尽前拽开衬衫,纽扣不知道蹦到什么地方,睡衣被掀开,空调送来的凉气,毫无遮拦的落在肌肤上,激得抖了一下,还不等他开口,余昂双手抚上他腰,将人托起来坐在大腿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余昂将人抛在床上,迟来的清醒也带来懊悔和克制,他扔掉纸巾,捡起衣服套上,我去浴室。
明明都无法忍耐了,他能感觉到余昂对他的向往,为什么突然要把他扔开,南絮想不通,也不愿意去想。
他起身从后箍住南絮的腰,不让他走,哥,你后悔了吗?
余昂是听挺后悔的,但不是后悔和南絮闹到坦诚相见,他后悔的是,在这种不清醒的情况下,若是真的发生什么,南絮该多委屈。
虽然这小孩很喜欢他,也很乐意很配合,但他不想,他喝醉了没轻没重,光看南絮的手腕和肩膀就知道他真疯起来南絮可能承受不住,这种事情讲究互相舒服,并不要一方无条件的隐忍。
南絮值得捧在手心里细细剥开,而不是囫囵一口吞掉弄得遍体鳞伤。
余昂抹开他手,转身将他按在床上,低声哄着:我没有,我醉了没轻没重,会弄疼你。
南絮抱住他,仰头眨了眨烟笼雾罩般的好看眼睛,用前所未有笃定语气说:我不怕疼。
余昂抚摸他发顶,他想发丝这么软的人,怎么会不怕疼。
南絮往他凑近一分,真挚地为自己辩解,我真的不怕疼,小学五年级时我骑自行车,摔断了手,我端着手回家愣是没坑一声。还有五岁的时候,我妈送我去跳舞,老师第一次让我拉筋,我拉不来,老师就从背后压着我,我快都快死了,也没喊一声疼。
他絮絮叨叨自己如何受伤如何不怕疼,可这些话落在余昂耳朵里都变成了无条件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