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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瞪圆了眼睛,你要监视我?

是保护,关靖说:小徐能不能回公司来上班就看你的表现了。

徐周衍原以为关靖这样的威胁恐怕并不作效,毕竟他和她之间全无交情,却不想她会气得脸颊发红,憋出一句:你太过分了!

关靖行事风格强硬又铁血,却有这么一个蒲公英一样娇弱而又柔软的女儿,很难说不是不可思议。

顾时异缓和气氛,笑着说:妹妹还小呢,长大了就知道大家也是为她好了。

关靖摇头,她这个长不大的性格,以后看谁能受得了她。

和常青藤商学院毕业的哥哥不同,关素舒没什么学习压力,读的也是本地普通的传媒学院,从小到大几乎没怎么离开过家人,但上大学后她突然就能理解哥哥了。

父亲习惯了一切事情都在他的掌控里,说话都习惯了用祈使句,无论在公司还是在家里,一开口就是下命令。

压得越紧,反弹越大,最深受其害的是关程煜,否则也不会毕业一年就主动请缨去海外做攻艰项目,一年到头也只回来两次。

关程煜一走,家里遭殃的就只剩关素舒了,大到升学规划,小到衣食住行,关靖一一过问,甚至现在还三不五时打电话给学校询问她近况。

辅导员找她谈话,委婉表达成年人很多事情要学着自己处理,毕竟学校也没办法照顾到他们每个人生活的方方面面。话里话外把她当巨婴看待,关素舒简直比六月飞雪的窦娥还冤,百口莫辩。

关靖毫不掩饰自己的控制欲,这种控制欲以爱为名,像是糖浆,黏哒哒地裹在人身上,让人无力挣脱。

徐周衍是她回家这一趟最大的意外,是关靖派出来的爪牙。

连带着,关素舒看他也越来越不爽。

她有心想策反他,给老父亲来一招偷塔。

女孩侧着头,皮肤白皙清透得像瓷器,干净清澈的眼眸看着他,对上他低垂的视线也不闪不躲,扬唇一笑,小虎牙若隐若现,眉眼弯得像月牙儿。

徐周衍猝然收回目光,转头看向关靖。

他的躲避被关素舒认为是忠心耿耿的油盐不进,她刚摆好的做作小白莲脸色顿时一垮,朝他的后脑勺呲了呲牙。

4.第四章狼伪装成人,沉默寡言而又

晚饭过后,关素舒泡进了父亲珍藏各类相机的收藏室。

这里最复古的莫过于那一套可能还是清朝还没亡时候的写生机,有足以放进博物馆供人瞻仰的历史,关素舒遇见都绕着走,怕轻轻一动就把这个老家伙动散架了。

她总觉得老物件都是有血肉有温度的,冰冷的外壳下或许藏着一双深邃浑浊的眼睛,它垂垂老矣,仍安静地看着百年的变迁,记录着百年的历史。

她总有些突如其来的小感性,有一套她自己对事规则。

关程煜嘲笑过她,说她真的很幼稚。

但她坚称自己这是对生活的态度,不接受任何嘲讽。

徐周衍走马上任,也跟在她身后走了进去。

相机库堪比一个小型的历史博物馆,黑黝黝的镜头朝外,像千百双眼睛在注视着他们,很是震撼。

关素舒喜欢摄影,喜欢抓拍,喜欢从镜头里去观察世界。

她当初报考编导专业时,关靖一边说着不知道她又是几天的热度,一边又给她买了很多专业书籍和设备收在一块。

这些都是我爸收藏的。关素舒和徐周衍说。

徐周衍点头,关先生是摄影协会的副主席。

他的接话让关素舒有点儿意外,她以为他是个锯嘴的闷葫芦来着,没想到他会搭腔。

她看向他,你还挺了解我爸。

应该的。他嘴角微微弯了一下,很浅淡温和的礼貌性笑容,说不出来的距离感。

关素舒看他一眼,敏锐觉得这人其实并没有表面看起来这么好打交道。

老式写生机带的镁粉闪光灯吸引了徐周衍的注意,看到写生机上带着淡淡划痕的机身,他俯身认真去看。

哎!关素舒叫住了他,道:那个不要碰。

徐周衍回过神,直起身带着歉意道:抱歉。

发现自己刚刚语气太生硬了,关素舒说:不是我不让你碰,是它不让你碰。

她指指老相机。

徐周衍一愣,迟疑:这是有什么说法吗?

没什么说法,就是直觉。关素舒耸肩。

他点点头,没有再追问,接受了她关于直觉的说法。

他的识时务让关素舒觉得很舒心,暂且觉得他人还可以。

她重新蹲下身,在矮柜里寻觅自己想要的机子型号。

好不容易看见了,她蹲下身,从柜子深处费力够出相机包。

徐周衍,帮我把这个拿过去。她拖出大包,转头对徐周衍说。

徐周衍也走过去蹲下身,从她手上接过摄影机,甫一上手,手腕就被沉沉一压,这最少有六七斤重,不知道她那细瘦的两只手腕是怎么举起来的。

我再找找

关素舒说着就要起身,上层的柜门还没有关,徐周衍在她的头即将要和开着的柜门亲密接触的一刹那,伸手给她挡住了柜门。

她的头重重撞在了徐周衍的手心,她立刻缩下脖子,不疼,就是撞懵了一下。

她捂着额头有些呆地看着被撞得摇晃的柜门和徐周衍的手。

她撞的正正好是他受伤的那只手,起身的力度不亚于把他的手按在柜门上重捶,她眼尖地看见他手指轻轻抖了几下,大约疼得紧了。

不好意思。她赶忙道歉。

没事。他收回手,垂下眼眸,脸上依然没什么表情。

给我看看你的手。她向他摊开手心。

少女的掌心也是雪白的,指腹透着淡淡的粉,和他满是伤痕的手指相比,云泥之别。

小伤。他拎着相机包起身。

他这样突然一起身,关素舒才发现他真的很高,可能比关程煜还高,最少也是一米八五往上了,从关素舒的角度,仰头也只能看见他的喉结和下颚线。

她轻轻咽了口口水。

他的手臂从她头顶伸过去关柜门,得体的西装袖子上拉,露出了那一截纱布,此时关素然才发现他的纱布不止缠绕住手心和手腕那一截,沿着手腕往上的手臂也缠绕着,从那纱布下淡淡的嫣红看,这伤还是新伤,还在渗血。

喂,你的手臂给我看看吧。她又一次对他说。

如果关程煜在这就会知道,她称呼一个人为喂的时候,说明她心里是心虚了,靠嘴上的张牙舞爪掩饰住自己的不自然。

但徐周衍不是关程煜,所以他落下手臂,西装袖子重新盖住那一圈的纱布,他疏离地道:只是小伤。

流血了还是小伤,那什么才是大伤?

她不懂。

他的平静让她感到奇异。

徐周衍手上的相机带子掉了下去,他弯腰去捡带子,关素舒清晰地看到了他衬衫下劲瘦有力的腰腹,顿觉心脏一跳。

她脑子里满是乱七八糟的想法,直到徐周衍站到她身前,询问她:还要拿什么吗?

关素舒被猛地惊回神,啊还要拿长焦镜头。

长焦镜头都收在顶层,她找到了要用的长焦镜头,没有使唤徐周衍,自力更生,手臂和背部一同用力,将老旧的移动楼梯推过去,攀着楼梯爬上去。

徐周衍站在楼梯边,单手给她扶住楼梯,没有说话,只仰头看着她。

镜头很重,关素舒抱起镜头道:快快快,帮我接一下。

徐周衍朝她伸出手。

关素舒在看到他手上的纱布时,再次顿住,轻叹口气,没有将镜头给他,而是把镜头放在楼梯上,然后小心翼翼地从楼梯上一步一步后退,每退两个阶梯就费力地挪一下镜头。

徐周衍伸出的手落了空,他看到了自己手上脏污的纱布,和关素舒小心翼翼搬下的镜头时的珍重,他落下了手臂。

下最后几个阶梯时,关素舒一只手扶着镜头不敢动,另一只手摸索着往下退。

徐周衍终于看不下去了,单手帮她扶住了镜头。

关素舒抬眼看了下,确定他不是用的受伤的手,才慢慢松手交给他。

这只手不脏。徐周衍淡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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