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彩虹屁夸得徐周衍都愕然了,对上她盛满星星的眼睛,才确认她这句话真心实意。
他喉结一滚,没能说出话。
原来,在喜欢的人眼里,连会做一份蛋包饭都是全能的。
她总是不吝于夸奖,源源不断地输出她的喜欢,滋润着他已经贫瘠干涸的世界。
他太过理智,习惯于游离在所有人之外,用理性的视角去看待百般的问题,现在却被她拉回了人间,感受到了一种比缚锁更沉重的羁绊。
是她独一无二的喜欢与滋滋生长的爱意,像一株藤,悄悄地长出一根绿芽,一点一点地撬开了他的铜墙铁壁。
他一贯的堡垒在她面前城门大开,成了她的充气城堡,甚至想给她安一个长长的滑梯,好让她停留的时间再久一点。
宝宝。他声音低低地喊。
关素舒眨了眨眼睛,耳朵迅速泛起了绯红。
如果此时没有戴口罩,她应该要踮脚亲他一下的,而因为口罩,爱意的表达要比一触即分的吻更持久,她握住了他推着购物车的手。
小小的手包不住他的大手,却很轻易地被他反握进了手心里,两个人并肩推着一架满载生活的购物车。
原来,逛超市是这么幸福的一件事情。
原来,和喜欢的人在一起,连柴米油盐,都是一句情话。
34.第三十四章原来,真正的接吻是这样的
紫金苑离市中心不远,地理位置优越,靠近地铁和学校。
高楼从前往后、从底到高,分为第一期、第二期、第三期,共三个块区。
往里直走三百米,都是二十几层的住宅楼,这是第三期房子,也是徐周衍的住所所在。
徐周衍拎着两大袋子食物,关素舒拎了一袋车厘子,袋子挂在手腕上,她跟在他身后剥开一粒糖果,糖果从锡纸里掉了出来,她手忙脚乱地接,糖掉在了水果袋子上,浪费可不好,等电梯的时候她就把薄荷味的糖送进了他嘴里。
他讶异着,将糖抿入口中。
关素舒看着他,心虚地朝他笑了一下。
薄荷奶糖味在口腔里溢开,徐周衍感受着那一种清凉的味道,硬质的,甜的。
电梯来了,关素舒主动站在按键旁,问他:几楼呀?
十六楼。他道。
糖好不好吃?她问。
徐周衍回答:好吃的。
关素舒顺势将那一管糖塞进他口袋,还拍了拍道:那就都给你吃了。
不喜欢?
糖果是结账的时候她随手拿的,而且有个很尴尬的小插曲。
也不知道她当时眼睛抽什么风,止不住地扫向货架上的小雨伞,脑子里又想起了上一次在药店的窘迫。
徐周衍注意到了她的走神,询问她想买什么,关素舒一下燥红了,随手从货架上拿了一盒糖,说想吃糖。
而现在,关素舒含着半融的糖龇牙咧嘴:太凉了。
呼吸间连鼻息都散发着一种薄荷糖味,这种凉意渗进五脏六腑,连带着小腹都微微抽搐。
电梯很快到了十六楼,这儿都是一个单元两户的格局,出电梯左拐,就是徐周衍的房子了。
关素舒注意到了对面邻居门上贴着对联,门口摆着鞋架,带着一种浓浓的生活的气息,而徐周衍的门口空荡荡的,门上连一张福字也没有。
那一刻,她说不上来有种什么感受,心头有点发酸,涩涩的。
他放下袋子,拿出钥匙开门。
黑褐色防盗门打开,他顿了顿,回过头看她,然后对她笑着道:请进。
关素舒走进去,看到鞋架旁整齐摆着一双男士皮靴,一双运动鞋和一双男士拖鞋。
一如门口的干净。
他打开鞋柜门,从下面拿出一双一次性的拖鞋递给她,解释道:以前偶尔有同事上门来聚餐,留了一些一次性的拖鞋,很干净。
谢谢~
关素舒摘下口罩,两下蹬掉了鞋子,穿上拖鞋,像在自己家一样欢脱地跑了进去,新奇道:徐周衍,你一个人住也好干净啊。
都是以前上学时候搞内务的习惯。
徐周衍将她摘下的口罩反叠成一小块放进垃圾桶,又把她脱下的鞋子拎着摆放好,看着在深色的男士鞋子中多出的一抹亮色,笑了一下。
他把袋子提进了厨房。
关素舒从厨房门口探头,问:这里每个房间我都可以看吗?
当然可以。他回应着她,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挂在客厅的沙发上。
为了通风,房间门都是敞着的,关素舒一间一间房看过去,厨房、洗浴室、书房、卧室。
书房电脑桌前的位置她都已经眼熟了,因为他晚上经常坐在这,一张咖色书桌,一张黑色的工学椅,两个大书柜里摆满了书,密密麻麻的法学相关,然后是文学、哲学。
关素舒突然兴起,想找找那本童话书,在书柜书桌边找了半天却也没看见。
最后只剩一间卧室了,关素舒站在门口看了看。
卧室的东西非常简单,一个立式的大木柜,床上的四件套都是深蓝色的,徐周衍对内务的执着还没变态到要把被子叠成方方正正的豆腐块,只是干净整洁地平铺在床上,床中间只有一个枕头,灰白的双层窗帘束起,极简的性冷淡风。
她在这一片整洁中发现唯一算得上凌乱的就是斜斜摆放在床头柜上的一本书,她走过去看,原来《骑鹅旅行记》在这。
她翻开书的序言,发现每一行字都很陌生,几天的睡前故事听了和没听一样,都怪徐周衍深夜低磁的声音太过催眠,总是不到五分钟就让她陷进了睡梦里。
她打开床头灯,坐在床上,翻了一页后便很自然地从坐着变成了躺着,高举着书看。
徐周衍刚刚还听到她咋咋呼呼的声音,将水果洗好出来,外面就没声了,他一间房一间房找,在卧室看到了躺在他的床上,举着书,垂着两条小腿乱晃的姑娘。
他走过去,拿开了她手上的书,道:这样看书对眼睛不好。
徐周衍,你家好舒服啊,我要在这里赖下了。她顺势放下手臂抻了个懒腰。
看她懒懒的,徐周衍问:是不是累了,要不要休息会儿,我做完饭再来叫你?
没有!关素舒马上坐了起来,她张开手环着他的腰道:要贴贴。
嗯,贴贴。
他将书放回床头柜,摸了摸她的后脑勺,又道:饿不饿?要是饿了,先吃点东西。
你怎么这么好啊徐周衍。她脸贴在他胸口上蹭了蹭,蹭到了鼓鼓囊囊的胸肌。
徐周衍的呼吸声有了极其细微的变化,但她不知道。
她像会撒娇的猫咪,把他蹭得毫无脾气,徐周衍的手掌从她的后脑勺往下移,滑过脖颈,肩背,一直到腰。
她有些敏感,往前躲了躲,却和他贴得更近了。
我去做饭了。他的声音又哑又沉。
我陪你。她扬着脸笑。
关素舒很怀疑徐周衍是不是在她身上下了蛊,不然她怎么会只想贴着他,看他做饭的时候都忍不住环着他的腰,躲在他背后看燃气灶蓝蓝的焰火猝然升起。
徐周衍没有嫌她在旁边碍手碍脚。
以往清寂的房子因为她的存在,有了别样的温度和色彩,他第一次从做饭这件事本身感受到了幸福。
关素舒也是第一次全程这么认真地看别人做饭。
原来米饭蒸上前是要淘洗一遍的,排骨买回来是要再剁的,虾的虾线是要自己处理的,看到徐周衍处理鱼的时候,关素舒当了逃兵,坚决不看这么残忍的场面,当然,吃的时候真香是另一回事。
在徐周衍给鱼刮鱼鳞的时候,关素舒从厨房外伸进了一只举着手机的手,道:记录一下,我的男朋友,给我做的第一顿饭。
徐周衍回头问:片头不应该要同框吗?
可是你杀鱼太残忍了哎。关素舒从门口露出一只眼睛。
徐周衍学着她的语气道:可是你都要吃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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