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从一个皇子口中听到“皮糙肉厚”的自我定义,沈婳音无语,伸出小手扯他,“哼,方才还变着法子欺负我,这会子又装起正人君子来,快上马!否则瑞王定要怪我虐待他哥哥。”
楚欢唇角微勾,没去计较小姑娘暗戳戳的小坏话,翻身跨到沈婳音背后,双手控着缰绳,结实的手臂便将沈婳音纤柔的身躯环绕在了胸前。
“还是我们阿音心疼人。”
沈婳音背对着他,朝天翻了一个白眼。
此处距各大别苑都远,并无旁人,唯这一匹马一晃一晃地,在茉莉花海里缓缓穿行。
彼此沉默了许久,沈婳音纠结再三,还是准备问出来:“殿下,峦平刺杀案……有结果了么?”
这是朝廷大事,说不定还不可以外泄消息,沈婳音觉得自己不当过问,但又放心不下。
昭王在明凶手在暗,一日不抓到真凶,真凶就还可能再次下手。
“这是你该过问的事吗?”
楚欢的声音带着笑意,沈婳音看不到他在身后的表情,拿不准他是什么意思。
“我……僭越了,不是有心的。”
身后的楚欢却笑起来,夏衫轻薄,沈婳音甚至能感觉到他胸腔的微微震动。
“殿下笑什么啊?”
“逗我们阿音的。”
楚欢微微低头,嗅到她发间的清香,是不同于茉莉的只属于沈婳音的清香。
“你当然能过问,你也是受害者啊。”
楚欢缓缓开口:“峦平街刺杀案的凶手链一层一层,目前查到的最末端,是我弟弟。不是旁支宗亲,是血脉紧连的弟弟。”
沈婳音先是一怔,而后明白,此处的弟弟指的自然是……除瑞王之外的另一个弟弟。
被年少相伴的大丫谋害,尚且觉得心脏钝痛,不敢细思,更何况楚欢面临的刺杀案的凶手是他真正的血亲。
她无法想象楚欢是以怎样的心情接受这个结果的。
楚欢轻声告诉她:“现在证据集中在我手上,尚未送到大理寺和宗正寺,也尚未呈到御前。”
“凶手与勾结北疆射我冷箭的,是同一人。”
“往轻了说,这是残害手足;往重了说,涉嫌通敌卖国、觊觎大位。”
“如今刺杀未遂,只要我将人证物证上交,他就活不成。”
“那你……会上交吗?”
“若换做阿音,阿音会上交吗?”
茉莉花低矮,楚欢勾着马镫弯腰,灵巧地采下一朵洁白如水、馥郁如醉的小花,插在沈婳音乌黑的发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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