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约在一个废弃小学大战了一场,孙谚识领着十几个人干翻了对方二十几人,正准备撒丫子跑路时,被接到报案赶来的华强逮了个正着,几十个人被提溜到派出所教育了一番。
华强是个极富责任心的基层民警,生怕孙谚识大好少年误入歧途,自那之后时不时会来一次家访。久而久之,华强和他父母就成了很好的朋友,孙谚识管他叫一句强叔。
怎么,你这叛逆期一阵一阵的,十几岁闹,二十几闹,现在三十几了还在闹?说吧,发生了什么事?华强走到柜台前,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用他特有的浑厚嗓音问道。
冤枉我了。孙谚识给他递了几张抽纸,我打开门规规矩矩做生意,今天突然来了两个小鬼管我叫爸爸,我哪能消受得起,我告诉他们我不是他们的爸爸,他们就报警了。
跟在华强后面的年轻民警黄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被华强瞪了一眼,他又憋了回去。
小孩呢?华强敲了敲柜台面,问道。
恰巧这时朗颂抱着朗月从后门回到了店里,孙谚识朝着里面努努嘴:那呢。
孙谚识这小店面积不算大,几个货架占的满满当当,光线也不太行。
华强眯着眼,只见一大一小两个人影朝他走来,等两人走近了他才看清长相,惊讶道:小颂,怎么是你们兄妹俩?
孙谚识诧异:强叔,你认识这俩小鬼?
朗颂抱着朗月从两货架中间的过道走了出来,他把朗月放在地上,低声叫了一句:华叔叔。
华强叹了口气:你们俩真的叫我好找啊,搬家了怎么不告诉我,现在住在哪里,过得怎么样?
眼见华强像个老父亲一样对两个小孩嘘寒问暖,孙谚识感到有些不对劲,华强最爱济弱扶倾,听他话里的意思,这两小孩似乎过得不是很好?因为穷所以出来搞诈骗?
朗颂僵硬地扬了扬嘴角,完全没了刚才针对孙谚识时强硬的气势,乖顺地回答:忘了告诉你了。
华强显然是不信的,但也没有再追问,转头换上一副凶巴巴的表情,质问孙谚识:说吧,怎么回事?
孙谚识一脸无辜:我也想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你们不来这小鬼就不肯说,你还是问他吧。他朝朗颂挑了挑眉。
华强又一瞬间切换成了和蔼慈祥的面孔,拍拍朗颂的肩膀:跟叔叔说说是怎么回事,叔叔替你撑腰。
朗颂也看出来了,华强和孙谚识是认识的,而且关系似乎还很好。他低头看着朗月圆圆的颅顶,朗月似有所感,仰头与他对视,然后嘴角翘起甜甜地笑了。朗颂浅浅一笑,心里的矛盾纠结被一扫而空,老老实实吧所有事告诉了华强。
孙谚识作为当事人之一,也从朗颂口中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平白无故多出一个女儿来。
原来朗月并不是朗颂的亲妹妹,而是他父母五年前捡到的一个弃婴,那个夹着孙谚识照片的银质挂坠项链,是朗月被遗弃时的傍身物品之一。
作者有话要说:
月月绝对不是为了让攻受相遇的工具人哦
第3章亲子鉴定
朗颂父母都是外省人,十几年前来到江城。
他父亲郎世勇是建筑工人,母亲余琴有先天性耳聋,很难找到工作,所以在江城四中附近出摊卖早餐。朗颂自小跟着他们在江城生活,一家人租了一套小房子,也算其乐融融。
五年前的一个秋天,天还没亮,余琴推着早餐车去往四中门口抢占摊位。经过人民公园时,她瞧见门口放着一个纸箱,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她以为是被丢弃的小猫小狗,走近一看才发现,纸箱里装着的竟然是一个才三个月左右的女婴。
秋天的早晨寒冷潮湿,小婴儿冻的嘴唇发紫,连哭都不会哭了,一双小手凭着求生的本能拍打着。余琴立马将小婴儿抱进怀里给她取暖,随后叫来了郎世勇,夫妻两人将小婴儿送去医院又报了警。
警方通过调查公园监控发现,当天凌晨三点,一个女人携带一个纸箱出现在公园门口,滞留十几分钟后,女人扔下纸箱离开公园,消失在了监控之下。
纸箱里装着朗月,她在深秋的凌晨无助地躺了两个小时,才在五点的时候被经过的余琴发现。
监控录像中丢弃朗月的女性将自己包裹严严实实,口罩遮面,还戴着一顶硕大的遮阳帽。她不仅将自己全副武装,还刻意躲避着公园周遭的监控摄像头,很快消失在监控当中。
这个女人在朗月的襁褓当中留了一封信,述说了自己的苦衷。她未婚生子,女儿有先天性耳聋,男友得知女儿有先天性缺陷后抛弃了她们母女。她独身一人既无力抚养女儿也无力医治,不得已才把女儿丢弃在公园门口,希望能够有好心人收养。
从捡到弃婴的那天起,朗颂的父母就一直尽心尽力地照顾着小婴儿,也向公安机关表达了如果找不到孩子的亲生父母就申请领养的意愿。
夫妻二人虽不富裕,但尚有能力再抚养一个女儿,而且因为余琴自己是残障人士,所以对这个有先天性耳聋的弃婴有着特殊的情感。
警方通过多日的走访调查,未能找到这位丢弃女婴的女性,查找亲生父母或监护人公告见报60天,也未曾有人来认领朗月。确实无人认领后,夫妻二人最终如愿收养了女婴,取名朗月。
既然有照片,那查到弃婴的亲生父亲应该不难啊,当初调查这起遗弃案的民警没有往这个方向调查吗?黄超一边在笔记本上卖力记录着,一边表达了自己的疑惑。
孙谚识和华强同样也想到了这一点,同时向朗颂投去了目光。
当时并不知道有这个东西。朗颂摇低头看朗月,月月被遗弃的时候身边放了不少东西,有衣服,奶粉,玩具等。这个吊坠被缝在一个毛绒公仔的肚子里,半年前这个公仔因为被玩得太久有点破了,吊坠才掉了出来,但半年前
朗颂没有垂下头,没有继续说下去。
华强也没有追问,转而问孙谚识:这照片你有印象吗?
其实不问他也能确定,照片里就是孙谚识,和记忆里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一模一样。
孙谚识点头:我高二时的拍的一寸免冠照。
两人心照不宣地对视了一眼,都读懂了对方眼里的意思。撇去别的不谈,如果朗月真的是孙谚识的女儿,那朗月的母亲怎么会放孙谚识高中时候的照片而不是近几年的照片?又为什么把照片放在那么隐蔽的地方?
可是
黄超也想到了这点,刚开了个口就被华强一个凌厉的眼神顶了回去。
朗颂神色复杂地看着乖巧的朗月,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华强一脸慈笑道:这事简单,拿月月和小孙的头发去做个DNA亲子鉴定就行,一个礼拜就能出结果,小颂你觉得如何?
这是最具有说服力的做法,朗颂自然是没有什么意见。
黄超收起笔记本,去警车里拿了一个信封袋取了两人的头发。
朗月还小,很多事情不能理解,朗颂尽量用手语和她解释了一下现在的情况,她半知半解但仍然很开心,就好像已经确认自己会有一个爸爸。朗颂也跟着笑,只是那笑容浮在表面,笑不进心里。
事情有了处理结果,朗颂想带着朗月走,华强拦住了他们:你们两在店里吹吹空调,叔叔出去抽根烟,等下用警车送你们回去,想吃什么只管拿,叔叔结账。
话毕,他丢了个眼神让黄超盯着兄妹俩,然后从柜台上孙谚识的香烟盒里抽了根烟,掀开帘子出了小店。
孙谚识收到信号,也拿了烟盒跟了出去。
华强走了一段路才靠着巷道旁一根电线杆站定,他望着叼着烟跟来的孙谚识,没好气道:是不是你女儿?
孙谚识苦笑:强叔,您觉得有可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