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会做菜,买菜这活儿孙谚识还是可以胜任的。他妈在世时,经常喊上他去菜市场帮忙拎东西,特别是过年前,一次性屯够半个月的菜。他妈喜欢唠叨,一边买菜一边教他怎么挑菜、配菜、配色,孙谚识最后悔的就是没跟他妈学做两道拿手菜,不然现在想她的时候至少还能自己炒两个菜回味一下。
想到母亲孙谚识呼吸有点不畅,他低头走出柜台,去后院推出了小电驴。
朗月搅着手指想跟着去,躲在朗颂身后又不敢明目张胆表现出来,孙谚识一笑,朝她勾了勾手,她顿时喜笑颜开蹦跶到了孙谚识身旁。
我带她一起去玩玩。孙谚识让朗月站在前面踏板的位置上,对朗颂道,你在家看店吧。
好。
菜市场离得近,骑车几分钟就到,两人买了菜就回了店里,路过一家甜品店孙谚识还给朗月买了一个小熊造型的蛋糕。
回到店里就闻到了清甜的米饭香,朗颂已经提前把饭给闷上了。孙谚识眼尖,发现昨天昨天被小偷翻乱的货架被整理了一番,清爽齐整。他笑哼一声,心道这小孩嘴是闷了点,手倒是非常勤快。
朗颂一言不发地将买来的菜提去了厨房,孙谚识想了想,去楼上把一台台式风扇找了出来。
如他所料,厨房现在比蒸笼好不到哪里去,在里面站一会儿就汗流浃背,更何况还要在里面炒菜。他给风扇插上电源,直接将风力调到了最高一档。
朗颂正在水池里洗菜,强劲的风力吹到后背他才发现孙谚识在他身后。
谢谢。他甩了甩手上的水,又问,这些虾,你想怎么烧?
孙谚识私心买了两斤对虾,他妈最擅长做油焖大虾,但他没想为难朗颂,回道:随便,你安排吧。
当满满一大盘油焖大虾端上餐桌的时候,孙谚识着实惊喜了一番,虽然味道和他妈做的不像,但凭心而论,朗颂做的味道更好。
除了虾,朗颂还做了地三鲜、青椒土豆丝、番茄鸡蛋汤,色香味俱全。
把菜端上桌,朗颂又不知从哪个角落找了一个不锈钢盆,盛了一盆饭后从锅里捞了一块煮熟的鸡胸肉切碎了拌在饭里,没油没盐,看起来让人很没有食欲。
孙谚识不明所以,问道:你拌这个干嘛。
朗颂一脸茫然:喂狗,外面那只狗不是你养的吗?
孙谚识失笑,也没有解释:去吧,再从货架上给他拿两根火腿肠吧,它好像还挺喜欢。
厨房和院子里都太热了,孙谚识把折叠小餐桌搭在了店里的空调下面,三人坐下后刚刚好。
朗月肉肉的小手夹了最大的一只虾,放进了孙谚识的碗里,然后又夹了一只虾放在朗颂碗里,最后才给自己夹。
孙谚识那总是漫不经心的眸光此刻都快化成一滩水了,长的漂亮不吵不闹又会疼人的小姑娘简直太招人稀罕了。
可惜,不是他生的。
孙谚识既失落又开心地将那只油焖大虾夹进了嘴里,下一秒,他的味蕾彻底被美味给征服,哪还有时间去惆怅那些有的没的。
一连吃了五六只虾孙谚识才刹住车,腾出嘴来好奇地问朗颂:你怎么这么会做饭。问完又觉得自己说了句废话,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朗颂可没养尊处优的资本。
没想到的是朗颂放下了碗筷,非常认真道:我喜欢做饭,觉得挺有趣。
挺好的。孙谚识挑一挑眉,揶揄道,要不你找个培训学校学烹饪?
朗颂眸光一亮,良久才轻轻嗯了一声,孙谚识专心致志给朗月剥虾,声若蚊蝇的那一声嗯他没听到。
作者有话要说:
很怕大家误会,所以解释一下,攻很会做饭的设定和后面的情节有关系,并不是为了让他给受做饭而强加的技能哦。
第10章等我回来给你做饭
吃完饭,朗颂认真地给朗月擦了脸,带她去院里把油乎乎的手给洗净。回来后他把手机给了朗月,让她自己看动画片。
孙谚识将最后一只虾塞进嘴里,伸出沾满汤汁的手去收碗筷,朗颂一把捉住了他的手腕:去洗手吧,我来收。
孙谚识怔了怔,脸莫名有点热,他干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含糊不清地哦了一声。
洗完手坐了下来,孙谚识一只手护着站在脚凳上的朗月,一只手托着腮,沉默地盯着朗颂有条不紊地收拾餐桌和碗筷。少年的手臂算不上健硕,但施力紧绷起来的时候能看到线条流畅的肌肉,和他的脸一样,正处于少年和青年之间,既有属于少年的青涩,也有属于青年的沉着。
直到朗颂端起碗筷去了厨房,孙谚识才收回视线。
这时,安安静静看动画片的朗月拍了拍孙谚识的胳膊,将手机递了过来。
孙谚识还没来得及瞧一眼屏幕,就听到手机里传来尖利的说话声:小郎,你说话啊。
他定睛一看,备注房东的人打来了电话,估计是朗月不小心接通了。
孙谚识估摸着应该没什么大事,于是拿起手机应道:我不是朗颂,有什么事吗,我可以帮忙转达。
对方愣了一愣,才开口:没啥大事,小朗不是不续租了吗,我刚才带人去看房子了,人家很满意,但是想提前搬进来,你帮我问问他,我把剩余几天的房租退给他,让他这两天搬行不行。
孙谚识眉心一跳,愣了一下才回答:这事我做不了主,我让他等下给你回电话。
电话挂断不久,朗颂就一边擦手一边进了店里。
孙谚识把手机递给她:刚才你的房东打电话给你,月月不小心接通了,我跟她说你过会儿回电话给她。
好。朗颂看了一眼通讯记录,微微叹了口气,然后走出了店门。
估计走得很远才打的电话,因为孙谚识没有听过说话声。
过了几分钟,朗颂抿着唇回到店里。这个点是朗月睡午觉的点,她手撑在脑袋上,眼睛已经眯了起来,稍微哄一下就能马上睡过去。但是最近一段时间朗颂找的零工都是体力活,朗月跟着他已经很久没睡过一个痛快的午觉了。
朗颂歉疚地朝妹妹伸出手将她抱出柜台,朗月将脸埋在哥哥的脸上,不过十几秒的时间便阖上眼睛睡了过去。
孙谚识瞧着这神奇的一幕,不由感叹朗月的乖巧。半年前巷子里住进来了一对年轻夫妻,他们小孩跟朗月差不多大,每天闹觉哭得惊天动地,吵得他纤细敏感的神经几欲绷断。
朗颂轻拍着朗月的背,确认她真的睡着了,他才抬眸向孙谚识看去:我下午要出去一趟,你可不可以帮我照看一下月月?
刚才的电话是房东打过来催他尽快搬走的,他想利用下午的时间再去找找房子。
本来房子还有半个月才到期,房东应该是已经找到租客了,昨天就说把剩余的房租退给他,催着他提前搬。今天他带着朗月在外面找了一圈,没有找到令他满意的房子。大部分房东都把房子挂在中介公司出租,可是通过中介公司要出一笔中介费用,而且还很有可能遭遇合同陷阱,朗颂想尽量在房东那里直租,这样既可以省一笔钱又能安心一点。
他是撑得住,可是朗月不行,天天跟着他东奔西跑,又热又累。
朗颂眼巴巴地看着柜台里的男人。
孙谚识笑哼一声:这还用打个报告吗?去吧。
谢谢!朗颂会心一笑,脸上的那道小伤疤随着脸部肌肉的牵扯动了一下。
孙谚识指挥朗颂去院里的杂物间找了张简易折叠床出来,也不知是哪年买的,用防尘袋装着,看起来还有八九成新。折叠床放在了柜台的过道里,朗月躺在床上,盖着孙谚识从楼上拿来的一条夏凉被,睡得很安稳,嘴角还挂着淡淡的笑容,梦里应该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