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小颂。华强出声阻止,今天我特意过来出来除了告诉你们鉴定结果,还有另外一件重要的事要说,之前没说是想等鉴定报告出来后再告诉你。
华强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照片,照片上正是朗月的那个银质相片夹吊坠项链,相片夹里是面容青涩的孙谚识。
华强道:我去查了一下,这种相片夹小吊坠十几年前在初中生、高中生中流行过一阵子,买来送自己的心上人或者用来装心上人的照片。这么说着,华强斜睨了孙谚识一眼。
孙谚识把玩着打火机的手一顿,赶忙否认:我可没送过啊,不过这么一说我似乎有点印象,高中时咱们班里很多女孩子好像挺喜欢玩这个的。
这就对了。华强把照片放在孙谚识面前,在高中生间流行,又藏着你高中时的照片,那么小月月的亲生母亲肯定认识你,你说有没有可能是暗恋你的高中同学之一。
孙谚识倒不是很惊讶,他也想过有这种可能,高中时喜欢他的女孩子不在少数,光是向他表白过的女生就有好几个。他也偷偷向郑烨打听过这几个女同学,都已经成家立业有了小孩,不太可能会是朗月的生母。
朗颂心情有些复杂,这几天他冷静下来想了很多,其实即便朗月的亲生父母真的出现了,他也并不甘愿把妹妹交出去,当初那么狠心的将她抛下,又怎么能指望他们能照顾好朗月呢,而且他们也不一定就愿意继续抚养朗月,追查下去只会自寻烦恼。
华强这把年纪了,一眼就瞧出朗颂的心思,他拍了怕朗颂的肩膀:帮月月找到亲生父母首先是给她一个交代,虽然她还小,可能还不懂被抛弃代表着什么,但等她长大了总会懂,她会惦记着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为什么当初会抛弃她,我们得给她一个解释。其次,她的亲生父母理应承担起抚养她的义务,以及抛弃她的法律责任。
始终垂着头的朗颂终于抬起了头,华强继续道:以前没有查是因为没有线索,追查不下去了,不得不把月月定性为遗弃儿童,现在有了线索,我们都得继续调查下去。至于你担心的问题,尽可以放心,你爸妈是办理了通过正规手续收养,月月的亲生父母若想要回抚养权,也得经过你和月月的同意才行。
我知道了,华叔叔。朗颂暗暗松了口气,重重点了下头。
华强欣慰一笑:调查这事也没这么简单,估计查一圈白忙活一场也有可能。顿了一下,他又对孙谚识道,你有没有高中时候的照片或者同学录之类的?
孙谚识拧眉思索了两秒,回答道:有张高三毕业照,但是我高二从普通班换到了优质班,而且那时候喜欢我的女孩子多了去了,又不仅限于我们班,难查。
华强不满地啧了一声:招蜂引蝶。
孙谚识一手托腮歪着头,自认为潇洒地一笑也不反驳。经他这么一调笑,气氛倒是轻松了不少。
这时,华强的徒弟黄超打电话过来,让他尽快回所里开个会。
华强挂了电话,拍拍朗颂的肩:小颂你们准备去哪儿,我送你们过去吧。
不用。朗颂摇头,我我晚点还要去批发市场搬货,我自己过去。
你这华强皱着眉头,你这还在长身体,不能去干这种活,上次我就跟你说过,帮你找份轻松一点的工作,你怎么这么倔。
朗颂摇摇头也不解释,淡淡应了一句:谢谢华叔叔。
华强知道他说再多朗颂也听不进去,他叹口气叮嘱朗颂不要乱跑不要不接电话,便匆匆回了所里。
第13章我的房子租给你
华强走后小店里安静了好几秒,孙谚识不自在地垂眸把玩打火机,他动动嘴唇想说两句,但被抢了先。
朗颂将朗月抱起,突然面对着孙谚识,正色道:孙大哥,你是个好人,我为第一天的冒失向你道歉,也为你这几天的照顾,向你道谢,谢谢你。
孙谚识僵住,他没想到朗颂这么郑重其事,兄妹两人四只眼睛目光炯炯地看着他,让他倍感压力,好像自己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似的。
那什么,我没生气,你别这么郑重,说起来你给我做了好几顿饭,我得谢谢你。孙谚识不擅长应付这种青少年,况且朗颂又敏感,他硬着头皮道,你们以后想来玩随时过来,强叔不说了吗,这事还得继续查下去。
孙谚识说的是真心话,虽然和朗颂的结识是因为误会,但几天相处下来他还挺喜欢这兄妹俩的,朗颂话少,朗月又乖又安静,总之就是既给他这小店添了点活力,又不会让他觉得聒噪。而且看在华强的面子上,他也会费心多照顾一点。
话虽是这么说了,但他明白以后怕是没什么碰面的机会了,朗颂不仅要为了生活奔忙,最近又在找房子,哪有时间玩。
朗颂也并没有回答,他有些局促地握着朗月肉嘟嘟的小手臂,朝孙谚识挥了挥:那我们就先走了,跟叔叔再见。
行,注意安全。孙谚识也朝两人缓缓挥了挥手。
朗月睁着乌溜溜地眼睛看着孙谚识,眼里盛满了孩童的天真和不舍,朗颂转身的刹那,她也急忙转身趴在朗颂的肩膀上,继续一眨不眨地看着孙谚识,想用这最后的几秒记住这个随性但很可爱的叔叔。
孙谚识目不转睛的目送着兄妹俩出了门,厚实的门帘落下来的那一刻,他看到豆大的泪珠不堪重负从朗月的眼眶里坠了下来。
脚步声渐行渐远,孙谚识失神地坐了下来。他的心里空落落的,总觉得自己少了点什么,其实他心里都明白,少了那么点人气罢了。
两年了,一个人守着这个小店,每天晚睡晚起,来来往往地只有来买东西的客人,有的时候一天也说不到十句话,最热闹的时候竟是和雷斌唇枪舌剑。
他的生活本来是一潭死水,有人突然往水里丢了块石头,于是荡起了一圈圈的涟漪,现在又将归于平静。
黄豆不知什么时候什么钻进了柜台,它用脑袋轻轻地拱了拱孙谚识的小腿。
孙谚识低头去看它,问它:你舍不得他们?
黄豆像是听懂了似的,垂着眼嗷呜了一声,又咬住了孙谚识的裤子往外扯。
孙谚识不为所动,又问黄豆:你想让我去叫住他们?
汪汪!黄豆兴奋地叫了两声。
孙谚识弹了弹它的狗头:我可不是菩萨转世,收养你一只已经够费劲的了。
话毕,他点了根烟,没再理会上窜下跳的傻狗。
黄豆见主人巍然不动,蹦跶了几下便也静了下来,他抬头望望主人又望望正门的方向,如此来回几次之后,它默默走出柜台出了门,追着朗颂兄妹俩朝巷口奔去。
朗颂并未走远,短短几十米的距离他像散步似的走得很慢。朗月蔫蔫地趴在她的肩头无声地抽泣,他一下一下轻拍在妹妹的后背上,用这种方式安慰她。朗颂第一次后悔把真相告诉朗月,他觉得自己很残忍,朗月毕竟才五岁而已。
汪汪汪!
巷子深处传来狗叫声,朗颂回头便见黄豆朝他一路狂奔过来。无精打采的朗月也看见了,挣扎着要下地,朗颂只好把她放了下来。
黄豆一边叫着一边奔了过来,朗颂紧紧地盯着朗月,如果狗子没刹住车他得提防着朗月不被它撞倒。但是他多虑了,还隔着几米的时候黄豆就放慢了速度,最后踱步到了朗月的面前朝她吐了吐舌头。
朗月轻柔地摸了摸狗耳朵,嘴里啊啊了两声。
朗颂听得心里不是滋味,朗月的耳朵始终是他心里最大的一块心病。
一小人一小狗玩闹了一会儿,朗颂才用手语对朗月说,该走了。朗月沮丧的心情被小狗这么一哄,已经好了许多,她抿抿唇用力地拥抱了一下黄豆,主动牵住了朗颂的手。
两人挥别黄豆,即将走出巷口走上热闹繁华的人民路时,遥遥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等等!
朗颂驻足,僵立了一秒才缓缓回头,只见巷子深处孙谚识趿拉着他的人字拖正疾步追来,后边跟着黄豆,但他跑得没够快,很快被黄豆给赶超了。
回头往身后看了一圈,并没有人,朗颂这才确定孙谚识是在叫他,他赶紧牵着朗月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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