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大扫除
第二天,孙谚识醒来时已经快中午了。他睁着眼睛茫然地盯着天花板,过了好久才想起来昨天捡了两个小孩回来,赶紧翻身起了床。
匆匆洗漱完下楼,还在院里孙谚识就听到朗颂一字一顿的说话声,听起来有点奇怪。他一头雾水地走进店里,便看到朗颂和朗月两人一人一条矮凳面对面坐着。
朗月的小手张开,虎口的位置搭在朗颂的喉结处,朗颂唔了一声,朗月翘起小嘴做出O形,还没来得及跟着学就看到从货架中间走出来的孙谚识,赶忙噔噔噔跑去抱住了孙谚识的大腿。
孙谚识捏了捏朗月的丸子头,一边从冰柜里拿水,一边问:干嘛呢?
在教月月说话。朗颂解释,他看了一眼孙谚识手里的水,厨房有豆浆和牛奶,热水也有。
手上的动作一顿,孙谚识把还没来得及打开的水又放进冷藏柜,他蹲在朗月身旁,饶有兴致地问道:怎么教的?我也学学。
朗颂咽了咽喉结,握住了孙谚识的手腕,让他像朗月那样把虎口搭在自己的喉结位置,开口道:像这样,让她感受声带的震动频率,然后跟着发音。
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略微粗糙的虎口就碰上了朗颂滚烫的皮肤和凸起的喉结,孙谚识的心口猛地一跳,忍了忍才没让自己当场失态。他不自在地收回手,目光迅速地掠过朗颂上下耸动的喉结,应道:原来是这样
朗颂轻点了下头,其实在没有植入人工耳蜗的情况下,这个方法收效甚微,经过不断地练习,朗月勉强能含混地说几个词而已,但这是他目前唯一能替朗月做的了。
朗颂见孙谚识已经站起身,应该并不是真的想学的样子,便没再说什么,悄悄冲朗月使了一个眼色。
朗月收到信号,举起手攥着了孙谚识的食指,轻轻晃了晃。
孙谚识回过神,低头去看她,冲她皱了皱鼻子,一字一顿地问道:怎么了?
朗月仰起头,大眼睛一弯,甜甜地叫道:谚、爸、爸。
昨天之前还是爸爸,今天变成了谚爸爸,孙谚识知道朗颂应该是把鉴定结果告诉了朗月。也不知道小屁孩能不能懂,但是看样子她至少不难过。
这声谚爸爸叫得孙谚识眼眶发热,他弯腰抱起朗月,用力地嗯了一声。
比起爸爸,这声谚爸爸让他心里更加踏实。
一旁的朗颂也弯了弯嘴角,说道:谚哥,我去给你拿早餐。
孙谚识看向他,揶揄道:月月管我叫爸爸,你难道不是应该管我叫叔叔吗?
朗颂抓了抓发烫的耳朵,低声道:不合适。话毕,也不等孙谚识回应就去了厨房。
早餐有南瓜小米粥和水煮蛋,还蒸了包子。朗颂把盘子放在孙谚识面前,说道:早上时间太短了来不及自己包,所以蒸的是速冻包子,以后我自己包。
孙谚识嘴里含着一口三鲜包,愕然道:你还会包包子?
朗颂点头:我妈以前卖早餐,包子、烧麦都是自己包,我跟她学的。
孙谚识艰难地咽下嘴里的包子,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
朗颂又指着柜台上的本子说道:早上买东西的人挺多,每一笔我都记下来了,付现金的我打了个,现金夹在本子里
孙谚识看都不看,把钱抖了出来把本子扔进了抽屉,打断朗颂:不要这么小心翼翼,以后该怎么收就怎么收。对了,他从口袋里摸了一叠红色票子出来递给朗颂,伙食费,你先拿着。
朗颂数了一下,有一千块钱,那他也要拿一千块钱出来,可是
他为难道:如果只是做家常菜,一个月花不了那么多。
一个月?我给的是半个月的伙食费。孙谚识没什么概念,他总共买过两次菜,每次都花了一百多,所以他觉得一个月起码要三千左右,但经朗颂这么一说他也意识到了,自己两次都买了比较贵的虾、肉等菜,而且分量也多,正常家庭不会天天这么吃,还买这么多。
朗颂摇了摇头:就我们三个人,一个月花不了两千块钱。
不用这么多孙谚识咕哝了一句,那我每个月给你一千,你先收着吧,年底有剩余的话你再还给我。
朗颂抿了抿唇,没有再说什么,顺从地点了点头。
好久没吃过这么正常的一顿早餐,孙谚识喝了一碗粥,吃了两个鸡蛋两个包子,最后一个包子实在是咽不下去了,他扔在了黄豆的碗里,黄豆三两口就干掉了。
朗颂去厨房洗碗盘,朗月又站在孙谚识旁边的矮凳上。她今天穿了一条淡紫色的连衣裙,搭配一双白色蕾丝边短袜,脚上穿着白色小皮鞋,就这样抱出去,附近公园里的老头老太太肯定要逮着夸奖几句这是谁家的娃,养的可真好啊,谁能看得出来她其实只有一个哥哥照顾着。再反观朗颂,身上总是那么两三件T恤,领口都变形了。
孙谚识摸着朗月的头,感叹道:你哥对你可真好啊,长大了也要对你哥哥好一点。
朗月抬头,全然不知道孙谚识说了些什么,只是露出甜甜一笑,像是在无声回应着孙谚识。
一大一小趴在柜台上各玩各的,朗月原本认真描着绘本,突然蹦下凳子穿上鞋子跑出了柜台。
孙谚识不明所以地跟了上去,发现朗月是为了找哥哥,而朗颂不知何时就蹲在后门的那个货架前,在整理货架上的物品。
怎么在这?孙谚识走到朗颂旁边,问道。
朗颂才发现孙谚识在他身后,他转过来回答道:我看有些东西都落灰了,想擦一擦整理一下。
孙谚识扫了一眼,才看到最上面两排竟已经整理好了,货架上一尘不染,所有货物都被擦拭得干干净净,摆放得很整齐,短时间是收拾不出来的。
这孙谚识有些不好意思,你什么时候收拾的?
朗颂一边继续埋头整理,一边回答:早上弄的,有空就理一点,你这里店面小,很快就能收拾完。
孙谚识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意识到这不是朗颂单纯的勤快,而是一个十九岁少年寄人篱下的自觉。
遥想自己的十九岁,在干嘛呢?那时他刚进大学,家里条件还可以,父母给了足够多的生活费,他和同学在宿舍通宵打游戏,去小吃街吃烧烤,去外地旅游,总之不是像现在的朗颂这样过早地挑起生活的重担。其实哪怕他工作后也一直顺风顺水,并没有吃过什么苦头。
怎么了?见孙谚识脸色阴沉不说话,朗颂局促不安地问了一句。
孙谚识回过神来,浅笑着回了一句:没什么。
他的视线一直停留在一尘不染的货架上,然后回想着上次擦拭货架是什么时候,好像是过年的时候象征性地进行了一次大扫除。
虽然这两年来他一直守着他爸妈留下来的这家小店,但事实上他并没有认真细致地打理,一直是以一种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心态经营着这家店。
偶尔有老顾客来买东西也会唠叨两句:这东西都落灰了也不擦擦,你可没你爸妈勤快。
此时此刻看着这么干净的货架,孙谚识愧疚难当,他爸妈都是勤快的人,以前家里上上下下收拾地井井有条,怎么就被他糟蹋成了这个样子了呢?
我也来吧。体内莫名涌上一股干劲,孙谚识蹲在了朗颂旁边,也跟着干起活来。
第18章历历在目
两大一小干得有模有样,没一会收拾完了一个货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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