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川打断她:今天买的婚戒,是过渡期间戴的,真正的婚戒,我是找设计师单独制作,设计师到时会联系你。
听到这句话,简知夏瞳孔微微缩小:做表面功夫戴的婚戒,有必要找设计师单独制作吗?好麻烦!
我喜欢独一无二的东西。
对了,你喜欢什么样的房子?
话题跳跃到她身上来,简知夏不由反问:为什么问我这个?
前面车辆增多,祈川目不转睛地观察路况:因为你要搬家。
简知夏一头雾水:我要搬家,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你见过多少夫妻,结婚后明明可以住在一起,却分开住的?
好像没见过,不对,我没注意过这方面的事情。说着,简知夏反应过来,祈川问她喜欢什么样的房子,是哪种意思,我们不是真夫妻,还要住一起吗?
在我父母眼里,我们是真夫妻。
你父母又不会知道,或者刻意调查,我们住不住在一起。
演戏演全套,不住在一起,容易露馅。我有时不回家里,我爸会去我住的地方找我,他看不见你在,他会怎么想?祈川把车停在一家餐厅门前的停车场,你处理工作前,也得吃饭,我们边吃饭边说。
简知夏确实是饿了,跟着祈川走进餐厅里。
她一会就点好自己要吃的菜,然后跟祈川说:李教授不是忙着做科研吗,研发突破突破什么来着,我给忘记了,他怎么还有时间找你?
祈父和祈母一样是工作狂人,只是祈父比祈母小了好几岁,身体比祈母硬朗,暂时没退休,仍在B大教书育人和做科研,一旦沉迷科研,恨不得住在实验室,是个能几个月不回家住的人。
她之前听她母亲说,祈父忙着突破某种东西,到了关键期,马虎不得,最近几个月没回家住过一天,每次都是匆忙回来看看身体不好的祈母,了解祈母的情况,又匆忙回去学校。
祈父探望妻子都没多少时间,应该也没多少时间看望儿子。
祈川把菜单还给服务生,淡声道:他一时没时间,不代表他永远没时间。再说,你家只有一套房子,阿姨放假时,会回去和你住。你不跟我住,你不怕她怀疑?
我可以不住现在这套房子,另外一套新的房子住。简知夏有意打算多买一套房子,实在没时间看房,不得不把买房计划延后。
阿姨好解决,我爸这边不好解决。
简知夏头痛欲裂,努力这么多年,买了属于自己的房子,和母亲有稳定的住处,不用再寄人篱下,这个时候又要和祈川住一起,再次寄人篱下。
她们母女俩这辈子注定给祈家人打工的吗?
她和祈川领结婚证,等于办理入职,签订劳动合同。
等她和祈川住同一套房子,那个地方相当于上班地点。
她郁闷地皱皱眉:我平常是自己一个人住的,不习惯和别人一起住!我能不能不和你一起住?
祈川若有所思地想了会:延兴创投那边
一提及延兴创投,简知夏不假思索:我住,我住!
祈川重复问:你喜欢什么样的房子?
简知夏认真道:地段好,环境足够安静,周围配套设施齐全,去我公司不能超过半个小时的路程。
说到一半,她问:你是找新房子住吗?
对。
新房子,我有话语权吗?
有。
既然祈川说她有话语权,简知夏相信他会尊重她的喜好,又列了对房子的几点要求。
至于,哪天住进新房子,她觉得怎么着都需要两三个月以上。
找房子是耗时耗力的事情,没那么好找满意房子,加上不是所有房子,可以随时拎包入住,即使找到满意的房子,必不可少花时间,装修和购置家电等。
说不准,一年后才能入住新房子,她那时候可能不需要和祈川一起住,祈川已经跟他父母说,他们离婚了。
想象是美好的,现实往往很残酷。
她刚说完,挪一下服务生端上来的菜,准备拿起碗筷吃饭,却听见祈川说:我有套没有住过的新房子,符合你的要求。
简知夏表情凝结几秒,你新房子在哪?
壹号花苑。
三年前买房时,简知夏看过许多房子,对壹号花苑这个小区有印象,因为她看过壹号花苑的房子,看上了一套房子,心动地想购买,最终败在价格上。
那套房子已经属于壹号花苑最便宜的那一档,仍然需要九位数的价格,她望而生畏,退而求次地买下现在住的房子。
搬到壹号花苑住,她并非不行。
不过,壹号花苑全部都是平层,没有独栋房子。
她以前说是和祈川同一屋檐下住过,可是祈家房子地上三层地下一层,他在三楼住,她住在负一楼,他们距离遥远,交集极少。
她记得祈川不喜欢别人踏足他居住的区域,住在平层的房子里,会低头不见抬头见,他不会讨厌她吗?
他有必要为了躲避家里催婚,委屈自己和别人住在一个平层房子吗?
思及此,她记忆一下子回到自己讨好祈川的时候。
她通常情况下,只在祈家的负一楼、一楼和院子里活动,她母亲没跟她具体说清楚,祈家哪里是她能去的地方,哪里是她不能去的地方。
祈川有次很久不下楼吃午饭,她自告奋勇地叫他吃饭。
出于对低楼层房子有电梯的好奇,她也没在祈家坐过电梯,那次选择坐电梯上三楼。
电梯门打开,一位面容清冷倨傲的少年,映入她的眼帘。
少年站在电梯门外,明显是要坐电梯下楼。
只见,少年看到她上来,眉头微微拧紧,抿唇问:谁允许你上来的?
少年没有直面表达自己的不悦,但话语中含有训斥她不懂规矩。
那一刻,她难堪又愚蠢,不知所措地往电梯角落里挪了挪。
她低下头,小声道:我上来叫你下楼吃午饭的。
少年没说什么,踏进电梯里,背对着她,按下一楼的数字。
电梯下降的时间,一分一秒对她都是煎熬,她甚至连余光都不敢往少年身上扫。
电梯到达一楼,打开门时,她恨不得飞出去。
奈何少年挡在前面,她要等他先出去。
那天下午,她母亲发现她情绪不高,问她:知知,你怎么了?
我中午去三楼叫祈川吃饭,他好像不喜欢别人去三楼,问我,谁允许我上三楼的。她说这话时,恰好祈母她们母女身边经过。
祈母听到她说的话,道:他从小到大有个毛病,喜欢一个人住在三楼,不喜欢别人去三楼打扰他,你不要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是不是毛病,她不得而知。
只知道,三楼是她不能去的地方,即使坐电梯到三楼,就在电梯门口呆着也不行。
自此,她一次也没有去过三楼,尽量缩小自己的活动范围。
之后,她从专门负责卫生的阿姨口中得知,除了祈父和祈母以外,不管是谁,上三楼都需要经过祈川允许,不得未经过祈川允许,就擅自上三楼,之前有个新来的阿姨,第一天犯了这个忌讳,当天被解雇。
记忆重新封存在脑海深处,简知夏直视面前的祈川,提醒道:我没记错的话,壹号花苑都是平层的房子。
对,都是平层,我现在住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