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桌上的东西,祈川随即打开落地窗,从阳台回到自己的房间。
目送祈川离开,简知夏觉得有一点点好玩。
不管是他来她房间,还是他离开她房间,他像不走寻常路。
刷好牙,她走出洗手间,躺在床上,向全部脑细胞发出指令,这次是真的要睡觉了,不能想一些有的没的。
人一旦放空大脑,很快就会睡着,简知夏也不例外。
不知过去多久,大脑似乎渐渐清醒,她下意识地看了看四周,竟看到不远处站着一个男人,是应在隔壁房间的男人。
男人和她今晚刚从spa馆回来时看到的样子相同。
下身围着浴巾,上身不着寸缕,分布区域明确的八块腹肌不容人忽略。
他怎么又洗澡?还跑到她的房间来?
男人看见她睡醒,快步走向她,到床上另一边躺下。
他房间不能睡觉吗?干嘛来抢她一半的床?
记得上次贴着墙壁睡觉的难受,她懒得移动身体,坚决不让自己难受第二次,并问:祈川,你为
男人不等她说完,大手一挥,揽紧她,轻声在她耳畔道:老婆,我去洗个澡的时间,你就睡着,也太快了。
她不明所以地眨几下眼睛:啊?你在说什么?
话音未落,她眼前忽地一黑,唇上蔓延温热。
接着,双手被男人抓住,指间被他的手指占满,他与她十指紧扣
事情发生得稀里糊涂,大脑宛若严重老化的机器,毫无思考的能力,完全被男人的行为牵着走,她如是大海中的浮萍,历经海浪不断拍打的起伏,不知今夕是何年。
结束后,男人下颚反复摩挲她的脸颊,她嫌他烦人,偏开脑袋,不让他碰触。
不料,脑袋一偏,身体仿佛坠落般,失重感传来。
这一刻,曾经似乎渐渐清醒的大脑,真实清醒大半。
简知夏睁开眼睛,入目的是漆黑。
她不禁伸手摸了摸床的另一边,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咦,祈川呢?
打开台灯,她看着关得严严实实的落地窗,神智慢慢恢复。
祈川当然不在这,而是在隔壁的房间。
回想刚刚经历的一切,她头痛地扶额,一年到头,做不了几次梦,今晚居然做梦,内容过度离谱。
为什么会做这种梦?
难道是因为她看见他刚洗完澡的样子,他在她房间待了一个多小时?
简知夏改变躺姿,忍不住叹口气,把台灯关掉,继续睡觉。
无奈,做过梦的大脑,无比清醒,甚至将那个梦的细节都能呈现,她体温不受控制地升高,脸颊变得滚烫,郁闷地翻来覆去,久久进入不了梦乡。
直到,天边升起第一抹白,她再度进入梦乡。
***
上午十点,阳光洒满世界。
八点多发出去的消息,至今没收到回复,祈川站在阳台上,注视前方的大海,余光不时扫过隔壁,观察遮阳的窗帘何时被打开。
时针快要指向十二,他忘记自己是第几次来阳台,站了不到五分钟,隔壁终于有动静,窗帘被打开了。
他立马走到隔壁的落地窗前,望着里面睡眼惺忪的女孩:知夏,早!
隔着落地窗,简知夏听不到祈川说什么。
单从他的口型和上扬的唇角,她大概猜到他是叫她的名字。
做的那个梦,太像真实发生过的事情,此刻看见他,她幸运地拥有第N套独栋房子,又成功省下一笔购房钱。
昨晚预定今天九点起床,结果天不遂人愿,现在离十二点还差五分钟,记起自己说上午去水世界玩,而上午被她睡过去,她略微尴尬将落地窗打开。
她挤出一抹笑容:抱歉,我起太晚了。
祈川站在原地不动:没事,下午还可以玩。
提前说好的行程,由于自己不早点起床,导致行程取消,简知夏叫祈川等她一会,她很快可以收拾好自己。
二十分钟后,两个人在客厅相见,去楼下餐厅吃午饭。
面上不显半点尴尬,简知夏仍没忘记昨晚做过的梦,哪里都好意思看,唯独不好意思看祈川。
女孩一直埋头吃饭,没拿过正眼看自己,若是很久以前,是极其正常的一件事,放到今天,是一件很不正常的事情,祈川不禁微拧眉宇:知夏,你没睡够吗?下午的行程要不要取消?
简知夏愣了愣:我是睡够的,下午的行程不用取消。
说句实话,已经是成年已久的大人,做这种梦,相当正常,虽然梦到的对象,有那么一点不正常,然而她决定不了梦里会有哪些人,没必要为一个梦,影响到现实生活。
并且,只要她不说出去,祈川永远不知道她做过的梦。
她脸皮也没厚到什么都能跟别人说,得顾忌自己的脸面。
祈川问:你确定吗?
我十分确定!简知夏将筷子放好,两天一夜的度假,没理由玩一天就不玩了,多浪费时间。
没看出女孩有不愿意的迹象,祈川眉宇舒展。
吃过午饭,两人来到剧院里。
剧院每天固定三场表演,一是水上动物表演、二是传统舞蹈表演、三是舞台剧,简知夏刚开始想选舞台剧,了解到舞台剧是讲述美人鱼的故事,顿时不感兴趣。
几分钟后,她和祈川进入传统舞蹈表演的大厅。
表演快要开始,大厅谨慎舞台上是有灯光照耀,其他地方一片黑暗。
也不能说是黑暗,是刚进来光线不足的地方,眼睛没适应,导致看不到东西。
剧院是免费提供给住在这家酒店的客人看表演,不用提前预约,位置是随便坐的,她眼睛还没适应环境,顾不上思考坐哪里好,只想平稳地走路,免得不小心摔倒。
右手突然像被什么东西包裹住,牵引她走路,到前排位置坐下,那股温度太过熟悉,简知夏眼前浮现昨晚那个梦的内容,身体变得僵硬,心中似被一只莽撞的小鹿闯入,搅乱她的心跳,干扰她的大脑,做不出任何回应。
舞蹈演员登场,开启唯美古典的表演。
大约半个小时过去,舞蹈演员曼妙的身姿,磅礴大气的配乐,她硬是看不进去和听不进去,仿若梦游中,仅剩不多的注意力,几乎集中坐在隔壁位置的男人,多次偷偷用余光去看他。
未能将男人整张脸庞收入眼中,她只能看到他完美无缺的侧脸。
他比她认真多了,目不斜视地欣赏台上的表演。
真实的他,与她梦中的他,看似是一个人,实则不是一个人。
可是,不知为何,她生出荒诞的想法,希望他们是一个人。
若问她愿不愿意,和他做梦里亲密至极的事情。
她好好像是愿意的。
第45章
表演结束,灯光亮起。
霎时,整个大厅被光明笼罩。
简知夏收起在漆黑中想过的东西,脸上装作看这场表演而感到愉悦。
观众有序离开中,近在咫尺的男人,再度牵起她的右手,朝大厅外面走。
压下去不久的梦,又一次浮现在她的眼前,只是这次没有像在大海浮沉中的画面,仅有他快步向她走来,揽紧她,说她睡着的速度太快,同时,脑子在回想,看表演过程中,不该有的想法。
恐怕,她脑子是真的摔坏了。
梦归梦,现实归现实,两者不能混淆,以她和祈川的关系,这辈子都不会做梦里发生的事情,她要认清现实。
思绪太乱,简知夏心思没花在走路上,有祈川牵着她,也不需要担心走错路,或是撞到人。
大脑没处于正常状态的后果是,经过另外一个表演厅时,她看见舞台中央放着一台白色钢琴,脱口而出:我记得你会弹钢琴,你现在还弹钢琴吗?
祈川弹钢琴是兴趣爱好,成年前经常会在假期时间练习,专门请老师到家里教他,随着长大后要忙的事情越来越多,接班母亲的事业,必须付出无数精力,逐渐减少弹钢琴的次数,近年极少弹过弹琴。
听女孩问起,他道:工作后,很少弹。
简知夏余光扫向表演厅空无一人的观众席:是太忙,没时间吗?我还记得,你以前参加比赛,拿过不少奖项!
关于祈川在祈母肚子里便被定为祈家继承人这件事,她住进祈家的第一天就知道了,原因很简单,女性生一个孩子已属不易,何况祈母是四十一岁的高龄生下祈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