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晚上,儿子回来,郁郁寡欢的模样,她问他:工作出问题?你搞不定?等我身体好点,我去公司帮你搞定?
儿子抿唇道:不是工作的问题。
那你这是?
知知谈恋爱了。
习惯儿子连名带姓地叫简知夏,她的着重点,不是首次听到儿子亲昵地叫简知夏的小名,而是简知夏谈恋爱。
她急忙问:知知和谁谈恋爱?
儿子紧皱双眉:她公司的合伙人。
察觉儿子喜欢简知夏,她等着他们谈恋爱。
未曾想到,儿子没追上简知夏,被别人快一步。
她安慰:知知
不等她说完,儿子问:妈,你和知知关系很好,她之前跟你说过,她喜欢她公司的合伙人吗?
关系好,不代表对方事无巨细地跟自己分享,她摇摇头:知知没说过。
知知喜欢那个人什么?
喜欢是没有道理可
妈,我喜欢知知。
看着儿子烦闷的神色,她知道他误会了,解释:我不是要往你伤口撒盐,想告诉你,喜欢是没有道理可言的。我早知道你喜欢知知,但你们之间的缘分
那晚,祈母不记得说过多少安慰的话,只具体记得儿子的郁郁寡欢。
祈母一本正经的表情,简知夏找不出丁点撒谎的痕迹。
退一步说,祈母没必要撒谎。
祈母不像她,为了圆谎,编造出新的谎言。
几年前,亲口承认喜欢她。
她满脑子是这句话,不可置信地问:祈川几年前跟您承认,喜欢我?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祈母顿了顿,你们小两口,为什么喜欢背着父母做事。祈川跟你表白,他不跟我说,你们先斩后奏地拿完结婚证,再跟我们做父母的说,得亏我们没有心脏病,不然,被你们吓出个好歹。
末了,祈母感觉没说够,继续:当时,弄得我问祈川,是不是他把你和你前男友拆散,逼着你和他结婚的。
儿子和简知夏刚结婚时,她没少担心简知夏不是心甘情愿,儿子糊涂做错事,两人的婚姻岌岌可危。
此时此刻,简知夏大脑非常乱。
像在风和日丽的晴天,一道惊雷响起。
用力掐自己的手心,一阵疼痛传来,她也没眼花,自己不是做梦,面前的祈母,是确确实实存在的,刚才也没幻听。
她眨了眨眼睛:可是,您知道祈川一直喜欢我,为什么还要向他催婚?
祈母无奈道:我那不叫催婚,是催他试试接触别人。毕竟,之前你准备和你前男友结婚,他还没放下你,我是他母亲,我担心他。
眼看简知夏和季青临要结婚,儿子始终没放下简知夏,也不想接触其他异性,
如果儿子是坚定的单身主义者,没有喜欢的人,不想结婚生子,倒无所谓,关键在于,儿子有喜欢却不能在一起的人,她和丈夫已年过花甲,怕有一天走了,儿子一个人孤零零的。
催儿子去试试接触其他异性,也许他会找到第二个喜欢的人,放下简知夏,将来有妻子和孩子陪着他,省得她担忧。
突如其来的消息,太过震惊,简知夏怎么都想不到,祈川喜欢她几年,一时说不出更多的话。
祈母翻找适合简知夏的首饰:幸好你没和你前男友结婚,要是结了,恐怕我和祈川他爸临走前,也见不到祈川结婚。
年轻时,净顾着拼事业,忽略终身大事,以致于结婚太晚,她预料自己这辈子没有亲生孩子,想好去福利院领养一个孩子,实施之际,儿子来了。
退休后,她唯一的牵挂,是儿子的感情状况。
第56章
车内。
简知夏又一次望向祈川,目光停留在他完美无瑕的侧脸上。
同时,脑海中充斥着,祈母今晚对她说过的每一句,她思绪特别乱。
从跟他母亲拿完东西起,女孩安静得过分,如今更是红唇微抿,目光变幻莫测,使人难以猜测到她在想什么,祈川忍不住问:老婆,你怎么了?
顷刻间,无数的话语涌到嘴边,简知夏有许多问题想问祈川。
偏偏,话语说不出来。
她收回看祈川的目光,注视前方的景物。
沉默一会后,她道:阿姨给我的东西,价格都不便宜,有些是珍藏品,我们买个保险柜放着吧。
买保险柜是一件很小的事情,不值得思考太久,祈川回想女孩刚才往自己身上扫来的目光,心底莫名冒出些许不安。
路口的红灯亮起,他停好车子,侧身正视女孩:你是不是不高兴?
闻言,简知夏大脑短路几秒钟。
她不明所以地重新望向祈川:为什么这样问?
祈川实话道:你情绪看起来不高。
简知夏的确情绪不高,无关心情。
她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浅笑道:因为我在想事情。
绿灯亮起,祈川边启动车子,便问:你在想什么?
到家跟你说。
现在不能说吗?
简知夏思路没恢复清晰,不想在路上和祈川说祈母告知她的东西。
一方面是,突然知道他喜欢她几年,她以前没有一丝一毫的察觉,情绪复杂。
震惊、不可思议和开心。
另一方面是,他们领了结婚证,在法律上是真正的夫妻。
他叫她领结婚证的意义是什么?
是他家里催他恋爱,他嫌烦,需要结婚证给家里个交代吗?
顺着这个方向,涉及到的问题太多,一时半会说不清。
她目光移到前方的景物上:我们离家不远了,在家说,比较方便。
女孩接受自己的表白后,首次这个样子,祈川心底的不安增多。
车子驶入小区的地下车库,他余光几次扫过女孩,发现她专心致志思考,无暇理睬自己。
他们是下午两点到达他父母家,离开则是晚上八点。
六个小时里,他们中途分开过一次,她回来后,明显的不对劲。
莫非,她和他母亲去拿东西时,发生不愉快的事情?
踏入家门,简知夏把手中的东西放到椅子上,而后坐下换拖鞋。
终于回到家,祈川关好门,亟不可待地问:老婆,你路上想什么?
简知夏站起来:进房间说。
祈川跟着女孩的步伐,走到房间里。
无人打扰的环境,仅有他们两个人。
垂眸注视欲言又止的女孩,他的心忽地被提起来。
想了又想,简知夏干脆利落地道:阿姨今晚告诉我一件事。
什么事?
几年前,你亲口跟她承认,你喜欢我。
猝不及防地被母亲说出这件事,祈川脸色微变。
简知夏没问祈母,祈川究竟是几年前承认喜欢她的。
与其当时问出口,不如当面问祈川。
两人是紧挨着坐在沙发,她稍微侧身:你不是今年喜欢上我吗?
四目相视,女孩平日清亮的明眸,今晚犹如无边的黑夜,没有透露半点情绪,祈川拿不准她当前的想法。
他抿了抿唇角,如实道:不是。
短短两个字从男人口中发出,简知夏像回到和祈母在挑选东西的时刻,仿佛在梦中,一切是臆想的幻觉。
她继续问:你你是几年前喜欢上我的?
循序渐进的计划被迫中断,换来的是好结果,在一起后的节奏被打乱,这次换来的会是什么?
祈川依然如实道:我是大二的那年,明确自己的心意。
时间比想象中的早很多,简知夏愣住。
祈川比她大一届,他读大二,她正在读大一。
她不由想起,祈川第一次带她出去,和他的朋友们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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