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忙起身下车,胤祥从后面搀扶住她,把她稳稳送下了车。
随从驾着车从后面飞快赶了来,蓝烟不待马车挺稳,迫不及待跳下车跑上前,焦急地打量着七月,见她神色尚好,暗自松了口气。
七月朝胤祥福了福身:“多谢十三爷相助,我先进去了。”
胤祥接过张瑞抱来的匣子,说道:“今日是你的生辰,这是我的一点点小心意,里面不是什么贵重东西,你拿去玩吧。”
七月愕然,胤祥怎么知道今日是她的生辰,难道看过她选秀报上去的资料?
旋即,眼睛又涩涩的,连亲生母亲都不在意的日子,却被外人放在了心上。
蓝烟觑着七月的神色,上前把匣子恭敬地接了过来。七月飞快福身道谢,转身往府里走去。
今天有太多的狼狈与不堪,她不想把脆弱展现于他人面前,她也不喜欢那些同情的眼光。
蓝烟抱着匣子,跑回马车,抱起雨伞追上七月,回了她住的院子。
雨依旧下个不停,七月回到东屋暖阁,身上的衣衫已经濡湿,手上的血印在了衣衫上,粉红色的常袍,皱巴巴又斑痕点点,看上去像是块破旧的抹布。
蓝烟放下匣子雨伞,忙着先去箱笼里拿干爽衣衫来给七月更换:“七小姐,您先坐一阵,奴婢再去给您打热水洗漱。”
七月目光定定看着炕桌上的匣子,嗯了一声。蓝烟出去了,她终于忍不住,上前打开匣子一看,里面装着几只不同尺寸的湖笔,加上各种画画的颜料。
颜料与湖笔都不算贵重,对七月来说,却极为难得。她每个月只有一两月例,拿去买颜料与纸笔,也勉强够用。
只是乌氏认为她是乱花钱不务正业,她又出不了门,许了雪露银子,被瞒下一大半,买回来丁点的颜料,她只能省着用,笔都快秃了也舍不得换。
胤祥居然知晓她喜欢画画,七月合上匣子,陷入了沉思中。
蓝烟打了热水进屋,神色为难说道:“七小姐,您快些洗簌,夫人说,让七小姐马上去她的正院。”
七月嘴角讥讽一闪而过,默不作声去洗漱了。
手上受了伤不宜沾水,蓝烟绞了帕子,七月略微擦拭了手脸后,去了乌氏的正院。
随从跪在地上,七月一进屋,他悄然斜着眼打量过来,然后呜呜哭了几声。
七月面无表情走过去,对沉着脸坐在椅子上的乌氏福身请安:“额涅。”
乌氏也没有叫起,厉声说道:“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你怎地不先来给我讲清楚,还要我三催四请,你可是存心要急死我?”
七月径自起了身,平静地答道:“女儿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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