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烟知道这个年纪的孩子对待大人多少会有些逆反心理,她小心翼翼地试探道,“你不去上学?”
男孩从鼻子里哼出声来,停顿了一阵子,低声道,“没必要。”
“你...多大了?”
“十...”男孩脸颊上飞起两块红晕,有些恼怒的模样,“你不是来见房东的吗,至于盯着我一直问吗?”
争执往往都是由于两个人的争锋相对,丁烟缩着身子垂下了头,“非常抱歉,我就是有些好奇,希望你能原谅我。”
男孩觉得自己一圈打在了棉花上面,之前从未有被长辈道歉的经历,他一时怔愣住了,嘴唇微张,却再也吐不出尖锐的词语。
“你是有事要找断手叔叔嘛?”丁烟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
男孩面颊上刚褪去的红润忽然又冒了上来,不过这次不是恼羞成怒,像是有几分羞愧,“不是。”
“有什么很为难的地方,可以跟..”丁烟思考了一下,觉得称呼自己为姐姐实在有些占便宜的嫌疑,毕竟自己的年龄八成是这个男孩的两倍有余,“可以跟阿姨说。”
男孩深吸一口气,眼睛瞪得溜圆,直视丁烟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种假惺惺的大人,才不是找他们家有事,恶作剧知道吗,敲完别人家门后马上跑掉的恶作剧。”说完一段话后,他如释重负一般笑了,“我可不是什么学校里的三好学生,我不需要那些东西。”
丁烟更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这个男孩,开始怀疑他可能是黑街里养大的孩子。敢在义务教育期间逃课,还不怕家长追查,那大概率是没什么长辈,或是没有一个长辈能够起到良好的榜样引导作用。
他甚至用“假惺惺”这种词语来形容成年人,即使事实可能真就如此。但在她看来,孩子的童年更应该是学会“真诚”和“友善”,而不是像这位刺猬男孩一样。
丁烟维持着脸上的笑容,“哇,极具冒险精神。要知道我小时候还被别人嘲笑,就是因为不敢去敲别人家门恶作剧。”
男孩更震惊了,他从未想过面前这位,嗯,这位看起来十分端庄优雅的女士会说出这种话来。要知道他从小就没受过几次夸奖,更多的是责备,甚至伴着伤。
他挠了挠头发,看起来更乱了,“其、其实也没有,之前和他们的游戏输了,所以让我来。”假模假样地咳嗽梁上,“这家可奇怪了,几次都是一帮人急匆匆地来,然后又急匆匆地走,跟电视上的黑、咳...小混混挺像的。”
“我还记得他们手上都有电棍,断指的那个人瘦,被夹在中间拖出楼栋...不过那时天色也不早了,看得不算很清楚。”
丁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运气极佳,这片老小区的门栋偏偏是没有监控的,警察来有没有对邻居进行盘问她不知道,在证人这块儿,反正她确实一碰一个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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