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看着慕朝雪长大的,管事对慕朝雪态度如同长辈般亲昵,但是这次过来,却带着一丝严肃。
慕朝雪只好起身跟随对方一同去议事厅。
自从今早之后,他的院子里的访客就没中断过,无论如何,接下来又不得安闲,这事一时间跟他是撇不清了。
议事厅的气氛比他想的要轻松一点,掌门慕恒正在与身侧另一人说话,其余人也彼此低声交谈着什么,说的话里面偶尔夹杂着“禹城”等地的名字,似乎不止在谈论后山发生的意外。
慕朝雪刚一走进,交谈声戛然而止,厅中顿时鸦雀无声,氛围忽然变得严肃。
掌管第一仙门的修士们最低也已是元婴期,如果不是有意收敛,带来的威压让人不自觉胆寒。
慕朝雪垂手站立在厅中,低声道:“父亲,找我何事?”
慕掌门道:“后山结界遭到破坏,邪修擅闯禁地,企图偷取月夜幽兰。”
“这事我知道,当时我和师弟在场。”慕朝雪做出遗憾模样,“可是我这副修为,并没有机会和对方交手,恐怕不能为父亲分忧。”
厅中依旧静寂,慕掌门左右看了看,清了清嗓子,严肃道:“这些时日,你是除了容冽之外出入后山最频繁的,这事确定跟你没关系?”
慕朝雪早已料到会出现这一幕,但是没想到慕恒问得这么直接。
如果柳倾绝没有逼他吃下毒.药,他或许还要纠结片刻自己要不要向这具身体的亲身父亲说谎。
可惜他没有这份舍己为人的高尚觉悟。
“我这副身子,连修炼都很难,这辈子最多也只能是个无缘大道的凡人,能好好活着已经很不错了,何必费力做那些事。”
慕朝雪说得真诚而又委屈,本来就很病弱苍白的模样此刻更是显得无辜。
慕恒眉头轻皱,又左右看了看,似乎在看其他人反应,“你没有那个能力,但是你就没有伙同他人?”
慕朝雪想过自己会被怀疑,当时后山只有他和容冽,比起备受信任的容冽,当然还是他这个最近来回宗门的人更有嫌疑一些。
这种情况说什么都是百口莫辩,一个人没办法证明自己没做过的事,他垂着眼,站在原地沉默不语。
与其浪费口舌,不如趁机打盹。
慕朝雪不说话,不久后就有人干笑两声,试图缓和气氛,道:“掌门言重了,朝雪心性单纯,是我们看着长大的,怎会做出不利于承澜宗的事。”
又有人接着说:“是啊,这事怀疑谁也不应当怀疑到朝雪身上去,邪修狡猾狠毒,我们不能忽视了重点,当务之急,是先找到邪修踪迹。”
承澜宗并非掌门的一言堂,慕朝雪又是掌门的亲生孩子,掺和进这件事,身为掌门的慕恒哪怕心中相信慕朝雪不会与邪修勾结,也总要做出个样子。
其他人出面说了这一番话,慕朝雪身上嫌疑虽没被洗清,但至少不用再面对审问。
慕恒略一思忖,瞥了慕朝雪一眼,道:“那便之后再问他。”又指了指一旁的座位,道:“去坐下歇息。”
慕朝雪完全不客气地走过去,坐下来。
手边放着他不爱喝的茶水,于是他继续安静地垂着眼,练习睁眼打瞌睡的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