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垣很感动的摆摆手:不了不了,我家粮食还有不少。
燕山家的存粮也就够一家三口省吃俭用最多半个月,但是两天一顿,还是能够支撑到冬天过去。
这还估计是,整个部落中,情况最好的一批。
阿嚏
黑暗的角落传来一声响亮的喷嚏。
沈垣听声音有点耳熟:黑三?
阿嚏
是我。黑三揉揉鼻子,走过来。
黑色的熊崽长高不少,整只熊看起来也消瘦不少。
他又回到了沈垣刚见他时的样子,脏兮兮,毛发一缕一缕。
你都冻感冒了,怎么不裹个兽皮呢?
阿父说,家里兽皮有限,要先紧着阿姆用,兽人很强壮,冻冻就扛过去了。黑三吸吸鼻涕,瓮声瓮气说着。
这样可不行啊,一直感冒再不注意保暖,后面病情再加重,就麻烦了。
啊?燕山摸摸脖子,那,那现在还能救吗?
现在状态还不重,我带过来的,绿色树叶包着的茶,每天用热水冲了,睡前喝一包就行。
他身体底子好,连续喝两天应该就好了。
可是,现在河里都结冰了,水不好找,我回头让黑二去四处找找吧燕山忧心忡忡。
嗯沈垣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讲,外面的雪,取中间的,干净的,放进锅里烧热,就行了。
啊?!
第48章
雪还能变成水吗?
这么神奇的吗?
黑三,快,去搞一锅进来。
黑三听话的拖着家里的锅出去了,那锅不知道是做什么的,目测有一米五宽,比黑三还高一头。
黑三一走,屋里就剩沈垣和燕山,一时间比较安静。
沈垣不自在的转头,找了个话题:黑三是不是该洗澡了啊?毛都打结了。
这么冷的天,也没办法洗啊。燕山重重叹口气,这孩子雨季时候就爱在泥坑里玩,太脏了。
你家那口锅够大啊,回来烧水加热下,让黑三在里面泡泡澡呗。
到时候给他做了新衣服,也正好穿上。
燕山来了精神:好,我去烧火。
没多久,黑三拖着比他还高的锅回来了,锅里的雪堆得冒出一个小尖。
他在沈垣旁边站定,还没开口,一串晶莹的鼻涕下来了。
沈垣手边没带常用的小兽皮巾,这孩子放着不管又实在太糟心。沈垣望望墙又看看地,眼一闭心一横,把手伸过去:别往回吸了,擤一下。
黑三一听,用力一吸,喉头一动,咽下去了。
沈垣目光空洞的出去拿把雪擦手,回来后,熊孩子坐在地上,抠脚玩。
抠抠再伸舌头舔舔。
住口!
你这是在干什么?
沈垣崩溃的有些干呕,黑三没有穿鞋,黑三在泥巴地里滚了几个月,黑三那双脚丫子上甚至还有刚刚粘上去的鼻涕。
呕
黑三歪头看着扶门的沈垣:脚上痒痒的,好难受。
我,呕沈垣抹把嘴:我看看。
沈垣蹲在半米外,大致看了眼。
没外伤,也没裂缝,什么时候开始痒的?
黑三掰着指头想想:从我们家粮少了一半的时候。
那就是冬季过了大概一个月。
你是做了什么,脚才会痒的?
黑三黑黑的小脸上,黑眼睛迷茫的转来转去:没干什么啊?我就是天天跑出去玩,然后回家吃饭,再跑出去玩,再回家吃饭。
那你,是出去玩雪了?
是啊。
就现在这样,什么都没穿?
对呀,我家兽皮都在我阿姆身上呢。
脚丫子踩雪,手掌扒雪玩了?
嗯嗯,是的,你说的都是正确的。
沈垣:==
外面温度太低,这是被冻狠了。
啊?可是我阿父说,兽人身强体壮,冻冻也没事的。
可你不是兽人啊,你现在只能算是幼兽吧?
你的皮肤毛发都还没长成,抵抗力会比成年的兽人弱很多很多,你阿父是真的皮糙肉厚不怕冻,可是你的小爪子,还是很嫩啊。
沈垣拉着小熊掌上的软垫,戳来戳去。
沈垣说了一大堆,黑三似懂非懂。
那我以后,少去外面玩,手脚就会好了吗?
把手脚养到不再发痒,才能再出去玩。沈垣板着脸吓唬他,不然让它继续恶化下去,你的手脚会被撑大,它们会裂开,从里面流出黄色的水,让你又疼又痒。天气暖和之后,它们虽然会消失,但是等到天气再次变冷,它们还会出来找你。
黑三抱着沈垣大腿:好可怕啊啊啊,我不要它找我呜呜呜呜呜。
沈垣叔姆,我要怎么办啊。黑三满脸泪痕,抽抽噎噎。
叔姆?
回想起来,黑三是叫云尧叔父。
这么说,他和云尧要结契的事,部落里已经都知道了?
沈垣想到这里,心花怒放,他拍拍黑三的头,温柔的哄着:乖,不要怕。沈垣叔姆一定会治好你的。
黑三抽抽噎噎点头。
大锅雪花终于化成了水,沈垣试试水温,对人体的温度来说,有些偏热。
他示意黑三:进去吧。
黑三手脚并用爬到灶上,试探下水温,躺进去了:好舒服啊,好暖和!
阿姆下次也试试,我给阿姆烧水!
燕山感动的点点头,两眼含着泪花。
黑三躺进锅里后,从他身体中,开始慢慢有黑色污浊跑出来,渐渐扩散到水里。
沈垣搞了一把松针,用草绳扎成一团,做了两个简易的梳子,他和燕山一人一个,开始梳理黑三身上打结的毛发。
松针有些,但是黑三毕竟是兽人幼崽,用着倒也正合适。
啊,好舒服好舒服。
又痒又爽。
阿姆,叔姆,不要停!
沈垣抹把额头上的汗,长舒口气,锅里的水换了三轮,总算能隐约看见锅底。黑三的毛发也全部梳开,有些打结严重的地方,被沈垣直接用刀割掉,现在整体好了不少。
黑三还躺在锅里不想出来,舒服的直哼唧。
臭小子,还不快出来,累死你爹了。燕山弓着腰撑在灶台上,胸口剧烈起伏。
黑三百般不情愿的爬出来,被沈垣用干净的兽皮裹得严严实实。
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