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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安客栈怪事谭——莲兮莲兮(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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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似有些意外,这么多危险,要遇到这么多诡异的事,也仍然愿意?

您也说过,我这人最大的毛病就是好奇。这两天见了这么多市面,你要是让我回去,我也回不去了啊。

见重六说得真诚,祝掌柜的神色柔和下来。他点点头,既然如此,今天开始你就算转正了。往后牙人生意上的一些跑腿的活,我可就交给你了。

好嘞!我办事儿您放一百个心!重六笑嘻嘻的,好似得到了蜜糖一般。

正要转身回大堂,重六又忽然想起了什么,转头对掌柜道,东家,那套衣服我已经洗干净了,回头就给您送回去。

掌柜歪着头想了想,笑道,不必了,你穿着比我合适,送给你了。

啊?!东家这我可受不起啊!重六受宠若惊。

祝掌柜却语气笃定,半开玩笑似的说,当然受得起。看你把我的衣服穿得好看,我心情也好。

说完便施施然走了,留下一个一脸懵然的重六站在原地。

徐寒柯和柳盛第二天就被当地州府的官员迎走了,国师也动身返京,热闹了好几天的槐安客栈再次冷清下来,日子也一点点回归正轨。

重六仍然像以前那般跑堂。虽然多了个活计,可是这几日掌柜也没怎么叫他,大约是还没什么新活要交给他做。只是有一天他帮忙掌柜打扫屋子的时候,看到了九鸾仙子那柄浮尘,被摆放在架子上。

大概是国师派人送来的?

重六也没见掌柜离开客栈,不知他什么时候要去找那个能制作帮助国师断梦的铜盆的人。

而重六手指头里的奇怪突起倒是没有再继续生长。只是早上起来的时候,已经好多天没听见城隍经过的声音了。

城隍生病了?还是跑去别的地方串门了?

重六竟然有那么一点点挂心。

一日下午,送走了一波吃午点的客人,厨房正忙着准备晚上的菜,重六和朱乙麻利地擦着桌椅,摆放着筷子筒和酱醋瓶,把酒分进一瓶瓶酒壶里。

这时,有客人进门了。来人大约四十多岁,满脸庄稼人被日头雕刻出的风霜纹路,穿着一身褐色的粗布短衫,双手有些紧张地抓着一个旧包袱,能看到指甲缝里尚未清洗干净的泥土。他的眼神里带着一种不常进城的人特有的怯意,仿佛不确定自己的行动是不是合规矩一般。

重六忙迎上去,笑容一如既往的热情明媚,呦客官您来啦!您几位啊?要住店吗?

一边说着,一边拿下来肩膀上的白手巾给客人掸掸衣服上的尘土。

那庄稼人被重六的热情弄得面红耳赤,局促地站得笔直,小小兄弟,我跟您打听一下儿,您这儿有位姓祝的先生吗?

有啊!您是来找我们掌柜的吧?真不巧,他刚刚出去跟酒店谈生意去了,一会儿就回来。您要不要在大堂里喝口茶歇歇脚?

庄稼人被重六带到附近一张桌子前坐下,重六麻利地给他端了一壶茶和一碟花生米上来,您要不要吃点心?我们这儿点心是桂花斋进的,倍儿好吃也不贵。

小兄弟,快别忙了,我就在这儿坐坐就行。庄稼人不好意思地憨笑着。

那行吧。您有事儿叫我啊。重六说完,便继续帮助朱乙扫地去了。

忙完一遭,朱乙便去清理今天几个结了账退了房的客人的房间。重六留在大堂里盯着,一时没有客人,无事可做,手里拿着戏本子也看不下去,便趴在柜台上,试着跟那庄稼人搭话。

大哥,您这是打哪来啊?

啊,我从水梨坡那边来。

呦,那可挺远的。

可不是,我今儿天刚亮就出发了,现在才到。他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从包袱里掏出一张胡饼,不好意思地看着重六,那个我能在这儿吃外食吗?

重六笑道,行啊,您快吃吧,肯定饿坏了。

庄稼汉大口嚼着硬邦邦的饼,眼睛往门外瞧,似有一分隐忧。

重六想,这个人要见掌柜,难道是来做牙人生意的?

于是他问道,大哥,您找我们掌柜是为了什么事啊?

那庄稼汉有些为难似的。重六忙说,没事儿没事儿,您也不用非得告诉我,我就随口这么一问。

庄稼汉喝了口茶水,把嘴里的饼咽下去,这才说,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我是听一位经过我们村的方士神仙说,这儿有个大概能帮我的祝先生,才来的。

方士?重六顿了顿,干笑道,不会是个叫松明子的人吧?

啊!对,对!就是他!

好么重六一直就想松明子跟掌柜到底是什么样的合作关系原来是个托儿?

我们掌柜确实很有本事,您算是找对人了。重六也尽职尽责地夸着自己的东家。

庄稼汉心不在焉地点点头,叹了口气道,我也没有别的法子了再这样下去,今年整年颗粒无收,我们一家人都要饿死了。

重六一听,忙从柜台后绕出来,坐到庄稼汉旁边的凳子上,怎么回事儿啊?闹旱灾了还是涝灾了?我也没听说啊?明明听街坊邻居说的是,今年天气好暖得早,会是个丰年的。

都不是是我们那片地闹鬼!

第22章黄铜筷子(2)

闹鬼?重六愈发来了兴致,怎么个闹法?

庄稼汉道,我们家原本只是水梨坡大地主石建旬的佃户之一,从我父亲开始就在给他家干活了。后来石家和冯家产生地产上的纠纷,再加上几次三番的一些纠葛,两家结了仇。

三年前朝廷下了控米令,不是不准在私田上种稻米了吗。石家不舍得自己已经播下的种,就还是偷偷种了,结果被冯家上报给了县衙。石家家产就给抄了,所有田地都被拿出来变卖。大多数田都被冯家买走了,剩下的就被有点现钱的佃户们买了。

后来听说石家现在的家主石雨至在去年郁郁而终,临死前诅咒所有石家田地此后再也长不出半粒粮食。

控米令重六是知道的。朝廷发的薪饷很多都是按多少石米来算,民间交易商贩交易也常常有用米来抵钱的,所以米也渐渐成了类似于银钱的东西。有一阵有一些米商米农勾结抬价,导致民间交易动荡混乱,于是朝廷下了控米令。也就是说以后只有朝廷的公田和贵族的田地上可以种米,私田不允许再产米了。

当年这皇令下来到实施的间隔很短,而当时在任的天梁县令崔广手段蛮横,下狱抄家了不少顽抗或是还没来得及处理掉所有稻谷的农户。

看来这石家人便是其中之一。

重六托着下巴问,然后呢?你们买到的田难道真的长不出粮食来了?

何止是我买到的那几亩地,就连我家后来添置的几亩小田也一样。明明雨水充足,土壤也好,但种什么都不活。那些种子扔进去就烂了,没有一个发芽的。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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