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猫的视线由始至终落在施予身上,这才是它的好奇对象。
会长,你是不是快到易感期了?黎琛问道:能去上学吗?
江承礼余光扫过施予认真的表情,答得漫不经心:会吧。
你也太忙了,这周五就要去化竞,下周校运会又来了。哦,说起校运会,今天我在学生会那儿看到名单,施予,你也参加篮球赛?
施予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心不在焉:嗯。
你会打篮球啊?
不会。
黎琛这才想起来O班人少:去年O班输得真的挺狼狈的。
O班会打篮球的男生本来就不多,而且体力还是劣势,赢一局都让人心悬。
他想了想:诶,如果你们不介意,训练的时候跟我们A1一块儿?
哦。施予答完才回头:什么?
黎琛笑眯眯:带你们练练手呗,我们班好几个校队的。
恰巧,投影里的龙嘶吼而过:哇,这龙也太可怕了。
黎琛往后靠在沙发上,难怪在西方传说里都是恶龙。
江承礼稍稍挑眉,视线转落到施予的脸色,他的脸色因为黎琛这句话迅速暗了下来。
所以呢?施予问。
所以理解不了啊,无论是西方龙还是东方龙,我都觉得挺可怕的。黎琛答。
你见过龙?
没,但龙确实不好看啊,感觉要真遇见了,下半辈子都要活在阴影中。
施予脸色阴沉到极点:我给你三秒收回那句话,并且向龙道歉。
黎琛被他的眼神骇了下,莫名觉得自己似乎触到了底线,忽然怯怯地:对不起龙龙,对不起哆啦跟。
施予脸色这才好些,回头继续目不转睛地盯着大屏幕上腾飞的龙。
黎琛冒出了个莫名其妙的想法,伸手戳了戳施予的肩膀:哥们,你不会喜欢这玩意吧?
施予抿着唇,像个任性的小孩,耳根还有些红。
他别别扭扭地压低了嗓音,有点小脾气:当然喜欢啊。
黎琛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这玩意也就在想象中喜欢一下,真见到了你还是得害怕。
施予挣开他的手,似乎是一瞬因为喜好而跟这人走上岔路,郁闷道:才不会害怕。
绝对不会害怕的。
黎琛被他逗得哈哈大笑。
身后,江承礼眼眸微抬,唇边笑意不散。
夜深,墙上的时针走过数字十二,深沉的夜色里寒冬的信息素如雾霭般徐徐铺展,遍布了每一个角落。
洗漱出来时,施予发现自己右眼皮在跳,随后有点犯困。
他揉了揉眼睛,在睡觉之前还是反锁了房门。
直觉告诉他,今晚一定要这么做。
施予本以为在陌生的地方多少会难以入眠,但没想到刚躺下没多久就沉沉地睡过去。
飘零的冬雪沁入梦里,扫去所有躁动不安,只剩下一片苍茫如雪的寂静。
江承礼推开了房门,在昏暗的夜色中扫见了少年的轮廓。
空气中蔓延的冰雾渐渐具象化,在他的瞳孔中凝成了纯粹的冰蓝色,覆上幽蓝的光。
昼伏夜出的白猫察觉到了什么,悄无声息地随着感知走到客卧门前,在扫到站在房间里的人时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
它发出威吓的叫声,死死地盯着江承礼的背影。
江承礼敛着眸回头,平日的柔和温暖散尽,全身只剩下宛如凛冬的寒意。
他缓缓蹲下身,指尖落在地面,动作跟以往一样都是引诱,白猫却没有过来。
白猫盯了他一会,惊慌失措地跑了下楼,没了踪影。
江承礼轻笑了声,回过头看向了床上沉睡的少年。
他抬手,指尖上蔓延着细碎的冰,层层覆盖在雪白的皮肤上,像是极薄的鳞片。
修长的指尖轻轻勾起施予的领口,略微宽大的衣领很快斜落到肩头。
窗外的月光像是调制得恰到好处的砂糖,穿过了落地窗,透过各种介质落在他的锁骨上。
冰蓝色的眼瞳里重复勾绘着施予的轮廓,渐渐涌出从未见过的欲望。
沉睡中的少年一无所知。
江承礼气息微喘,窗帘后泄露的月光落在他的脸上,映出不正常的嫣红。
他用片刻调整呼吸,还没触及少年的指尖,胸口一疼。
若是施予现在醒着,能清楚地看见细碎的寒冰覆落在江承礼的皮肤上,四周寒气骤然凝聚,冰雾里的人影逐渐发生改变。
最后,跟床边抱枕一个大小的白龙缓缓从冰雾里爬出来。
或许是因为幼齿化,小龙看着温顺乖巧极了。
白龙冰蓝色的眼瞳里少了寒意,用脑袋蹭着施予的指尖,让他的手心落在自己的脖子上。
白龙悄然爬上施予的胸口,探到他的后颈嗅了嗅,龙颈微冷的鳞片似乎让施予感受到异样,他皱了皱眉。
江承礼想过温柔些,可现在的他已经失控了。
他迷恋地贴在施予的颈间,躺在他的胸口,那股难以遏制的干涸跟渴望这才渐渐停歇。
占据理智几日的暴戾与阴郁被一扫而空,他的龙翼微张铺落在施予的胸口,整只龙趴在施予的怀里。
安静片刻,他又悄悄地挪到施予的锁骨处,分寸不离地轻嗅着,又用鼻尖蹭了蹭。
这是从他养的猫身上学来的本事。
果然很舒服。
江承礼缓解了所有不适,但施予却觉得胸口异常沉重。
他呜了声侧过身,伸手揽住了面前的龙,把他当成了抱枕。
江承礼冰蓝的眼睛稍稍瞪圆,紧张地观察了下面前的人,确定他还没醒来,蜷缩的爪爪才徐徐放松,有一只还轻轻地搭在施予的手臂上。
身后的尾巴动了动,掀起凉风,施予皱着眉用小腿压着。
江承礼整只龙被抱住无法动弹,这才乖巧地收好自己所有背棘与利爪,缓缓合上眼眸。
临睡前,他又往施予的唇角贴了贴。
龙的话,这个不算吻吧?
*
第二天清晨,施予懒洋洋地睁开眼眸,思绪尚在梦境与现实游离之际,忽然发现自己的怀里抱着一颗头。
他呼吸暂停了两秒,微微垂下视线,看到了仍在熟睡中的江承礼。
哦,是江承礼啊。
不对,为什么是江承礼!?
第22章
江承礼是在身上的被子被抢走的时候醒的。
施予裹着被子缩在床脚,面色疑惑不解:你为什么在我床上!
江承礼已经恢复原样,因为将就被施予抱着,蜷缩的身子还有些疲倦。
但感觉很好,这几日的刺痛跟烦躁都被清扫干净。
他面不改色地撒谎:不知道。
施予看着他一脸茫然,眉宇间还有未散的疲惫和懵懂,忽然就犹豫了下。
江承礼真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