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宁:嗯。
谢时新脸色一沉。
包厢302发出许多奇怪的声音,但好像没人知道。
十分钟前,才刚刚进去的男人又走了出来,头也不回地直接离开酒店。
上车后三分钟,小平也急匆匆地跑过来。
谢总,你把小吴公子,怎么了?小平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问。
没怎么,谢时新又说:打听一下吴宁这几个月在做的业务,整理给我。
小平当然不信谢总没有怎么吴宁,但小平也不敢多问,不知道这个吴宁怎么得罪谢总了,刚刚他去看了眼,那叫一个惨。
好的,小平先答应下来,然后露出了难办的表情:谢总,吴宁他,他是吴家的宝贝啊,从小被宠到大的。
谢时新轻笑了声:唐宙难道就不是宝贝了?
小平:是。
小平再不敢说什么,此刻后座的谢时新,仿佛他才是被欺负的那个人,看起来心情更差了。
小平决定不再聊什么吴宁。
不过他觉得可以聊一下唐宙。
哈哈,今天是唐先生的生日啊,谢总您给他的那些礼物,还有烟花,他应该都很喜欢吧?
后面的谢时新只是简单地应一声:嗯。
小平继续:谢总您这么用心,唐先生一定很感动。
谢时新看着窗外,好似因为小平的这句话,心情好了一点点点。
还好,谢时新突然想到了什么画面:他昨天晚上比较开心。
小平:今天一定也开心的,您觉得昨天更开心,肯定是因为送了那么多礼物,今天不像昨天是因为今天一整天都在开心,开心被分散之后,是会藏在表情之下的。
谢时新转头看小平一眼:是吗?
小平点头:是的,保持开心的人是不会持续兴奋的,但能看得出来他开心。
谢时新点点头。
今天唐宙确实一直都在笑。
更重要的,即使身体都已经那样了,还要坚持告诉谢时新,愿意当他的男朋友。
谢时新因为小平的这一番话,得到了这两个小时以来的第一次好心情。
谢谢。谢时新对小平说。
小平惊恐地睁大眼睛,十分受宠若惊:不不不用谢,谢总您客气了。
小平又说:谢总我可以再说一句吗?
谢时新:你说。
情绪这种东西是会传染的,谢总要是一会儿还要见唐先生的话,我觉得您还是,咳,小平点到为止,也不敢说谢时新脸臭,不过他相信谢时新懂:两人相处的氛围很重要,你开心唐先生一定也开心,唐先生笑起来那么好看,谢总您应该也希望他经常笑吧。
谢时新若有所思。
谢时新的下个地点是A市的一家蛋糕店,因为想要新鲜的蛋糕,谢时新需要在里面等上一些时间。
和许多个帮恋人等待蛋糕的年轻人一样,谢时新穿着很日常的衣服,坐在一群人的沙发里,看起来十分乖巧。
小平没有和他一起坐着,他在门外和司机聊天。
聊到谢时新时,两人一起往里面看了一眼。
你跟谢总几年了?小平问司机。
司机把烟放进嘴里:他接手了成锐我就跟他了,我是他第一个司机,一直到现在。
小平:说明谢总看重你。
司机害一声:什么看重不看重,就是不该看的别看,不该听的别听,不该说的别说呗。
小平点点头:我和谢总接触的时间倒是不太长,唉,谢总和唐先生认识之前,也是现在这样吗?
司机笑:不该说的别说。
小平哟的一声:你还挺保密,他说完不甘心道:不用你说,我难道不知道?
司机笑而不语。
小平:我也是下面爬上来的,接触时间不长,不代表我认识谢总时间不长啊。
司机:那您觉得谢总变了吗?
小平指着司机:唉,套我话。
司机也:唉!
两人都明白对方意思地笑起来。
司机的一根烟抽完,再到风口散散味,谢时新正好提着蛋糕出来。
小平过去,想接过谢时新手里的东西,但谢时新偏开了手:我自己拿。
小平立马把手放下:好。
谢时新:没什么事了,你先回去吧。
小平点头:好的谢总。
谢时新:辛苦你了。
小平笑:不辛苦,应该的。
司机把车开到了唐泽的医院,到了唐宙病房的楼层,谢时新先进去看了眼,见他在熟睡,才离开去找唐泽。
唐泽靠着椅子正闭目养神,见是谢时新进来,只是稍稍睁开眼睛,又闭上了。
买得挺快的。唐泽阴阳怪气。
谢时新:放哪里?
唐泽:里面,自己去放。
谢时新找到唐泽的冰箱,把蛋糕放进去。
走了。谢时新说。
唐泽终于把眼睛睁开:你晚上联系赵渺了?
谢时新:嗯。
唐泽:听说他把你臭骂了一顿。
谢时新停下了脚步:知道了还来问我。
唐泽:增加爽点而已,唐泽笑了一下:我还听他说,你白白被骂,一句话不反驳,最后还跟他道歉。
谢时新轻轻吸了一口气。
他仿佛觉得,唐泽在他这边失败的嘴皮子,全要在今晚讨回来。
是。谢时新也没什么不好承认的:我确实做错了许多事,和他道歉应该的。
唐泽撇了一下嘴:道歉就能被原谅的话,还要警察叔叔干什么。
谢时新还能说什么,只能认理亏:对不起。
唐泽:你去吧,我也不是很想看到你。
谢时新脾气非常好:好。
到了唐宙的病房,谢时新发现,才短短几分钟没见,唐宙又换了个睡觉的姿势,侧着身子,把一只手压在脑袋下,压得脸都变形了。
谢时新拉了一条椅子坐在床边,借着外面进来的那一点光,低头看唐宙。
今晚对他来说其实是很乱的,但他还是硬着头皮头皮把该处理的事情都处理了。
其他全都好说好办,蛋糕好办,赵渺好办,唐泽好办,吴宁更好办,唯一不好办的,是唐宙。
但谢时新除了道歉,根本拿不出像样的办法。
他看着唐宙的眼睛,希望他此刻就醒过来,他好一五一十地把那些实情全告诉唐宙,然后跟他说对不起。
但他似乎又不太想让唐宙醒来,至少他还没有准备好接受唐宙的质问,也还不能接受他们本来早就可以的事实。
唐宙呼吸均匀,睡得很深,谢时新伸手摸他的脸,他也没什么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