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方泉点点头,心想淮王看起来野性未泯,懂得却还不少。
再说云顶大会梁安接着道:那黑石山连绵起伏,东面共有十八脊、十九坡,云顶是其最高峰。每到庚申夜,银月岭八大妖尊、驭兽宗四首座,便会聚集云顶,商议如何瓜分黑石山十九坡
为何要瓜分山坡?方泉疑惑。
梁安怔了怔,笑骂:蠢货!帝流浆落在山坡上,瓜分山坡便是瓜分帝流浆!
哦方泉脸色一红,这便是云顶大会么?
是,银月岭和驭兽宗的仇恨绵延三纪,也就庚申之夜,双方才会放下仇恨,理性议事。梁安说罢,问丑姑道:不知晚辈说的可有错漏?
说的不错,我来补充一二,丑姑笑了笑,道:云顶大会,双方以武力争夺东十九坡,并非放下了仇恨,这是其一;其二,云顶大会争夺的是下一次庚申之夜的领地;其三,往次是银月岭八大妖尊、驭兽宗四首座参会,今次多了一人,便是银月岭新晋妖尊,项苍。
云霄妖尊项苍?
是丑姑语气忽然有些飘忽,过了半晌,放下茶杯,催促道:走吧,我须在庚申夜前抵达黑石山,时间不多了。
三人上了马车,重新启程,一路穿过灰峭山,越过未明谷,于次日午时抵达白水要塞。
白水要塞有四个栈馆,分别通往妖、蛮、海、人四域。妖域栈馆原本两天后开启,梁安有特行令,命栈馆为他三人单独开道,即刻传送。
栈馆领命,费了一番周折,将他三人传送至妖域霍山。霍山夹于银月岭和驭兽宗之间,离黑石山不过七日路程,三人抵达后,各有心思。
方泉不想自己一不留神来到妖域;梁安更是感慨,被困淮城十余年,一朝出来,便已跨越千山万水;丑姑心中暗喜,提前传送,至少省了她两日时间。
三人从栈馆出来,方泉见霍山城里车水马龙,人声鼎沸,惊讶道:这妖域风土人情,怎地和人域没甚两样?
丑姑笑道:你还当是远古时期呢?现在都太和纪了,所谓妖族,不过是半人或半妖,极少有纯血妖族了。
半人?半妖?这有区别么?方泉不懂。
丑姑正待细说,却见梁安取出罗盘,单手捏印,轻喝一声疾,那盘面刻针便转了起来。丑姑见罢,奇道:三元乾坤盘?罗经寻龙术?你们是来寻找灵脉的?
梁安不想一个照面就被丑姑看穿,心下颇为窘迫,点头道:是,前辈。
丑姑看向罗盘,又道:正针指东,缝针指坎,中针指地元龙话到一半,忽想起什么,问梁安道:你可知传薪人?
梁安微怔,摇摇头。
丑姑沉吟半晌,忽笑道:极东、正坎、地元龙,我知道这条灵脉位置。
梁安和方泉对望一眼,各自惊喜,梁安道:请前辈指点。
丑姑压低声音道:妖域极东有一个远古神庙,庙中有银月祭司最后传承。我毕生心愿,便是打开神庙,找到传承
梁安闻言,惊讶道:失落两个纪的银月祭司传承?这,这可是大事啊!
何尝不是?丑姑笑了笑,极东、正坎、地元龙,你要找的灵脉,便在神庙之中。要想打开神庙,须取得银月号角,这号角在银月岭的乾元祭坛,闲杂人无法靠近,我也不行。
那怎么办?梁安急问。
第66章天师认脉
丑姑叹道:我有办法打开神庙,你我目的一致,就一起行动吧。
梁安没多想,当即应承下来。
其时日已薄西,三人一路辗转,多少有些疲惫。梁安打听客店所在,稍稍走了一程,带着方泉和丑姑来到一家同顺客店。
三人进门,立刻有小二过来迎接,梁安道:两间上房,一东一西。
好叻,两间上房,一东一西小二唱了一喏。
方泉闻言,嘀咕道:为什么不要三间?
梁安没好气道:你当灵石是大风刮来的么?语冰前辈一间,你我一间。
方泉心道不妙,却也不敢多言。
三人随意吃了一些,丑姑抱琴去往东厢,梁安和方泉一起来到西厢。
怎么,又不乐意了?梁安见方泉一脸愁容。
不,不,乐意,乐意
乖乖,梁安拍拍他肩膀,温柔笑道:去叫小二打来热水,本少爷舟车劳顿,几天没有沐浴了。
方泉无奈,招呼小二,小二正忙,他不敢耽搁,自己打水,一盆一盆将西厢房的木桶灌满。梁安见他忙上忙下,心中快活,笑道:我家长工越来越勤劳了,回头有赏。
方泉偷偷翻了一个白眼。
木桶水满,梁安除了衣衫跳入桶中,惬意道:阿泉,揉肩。
是,少爷。方泉麻木跑到梁安身后,按住他肩膀揉起来。
梁安双目微合,过一会儿,忽道:我想岚公子了!国师说岚公子与我一路同行,暗中相助,你说是真是假?吹那短笛岚公子真能听到么?
方泉巴不得他扔了短笛,急忙道:肯定是假!我们三人单独传送至此,你说那岚公子怎么跟来?
梁安不服气:国师说岚公子缩地成寸、一步万里,说不定早就到了呢?
方泉微怔:他哪有那么大的神通?我不信。
国师的话还能有假?岚公子是凤凰,不是你这个小小山鸡可以揣测的
这番话实在伤人,方泉听着委屈,再加上近日诸事不顺心,鼻子一酸,落下泪来。梁安回头一看,忙道:好了,好了,别哭,难看死了。
方泉犹自落泪,梁安便站起身,安慰道:别哭,别哭,我们一起沐浴,我帮你擦身,好不?
次日一早,方泉醒来,发现厢房只有自己一人,心中疑惑:少爷呢?穿好衣衫,正待出门寻找,便见梁安手持长鞭推门回来。
少爷,你一大早去哪儿了?
梁安收起长鞭,回道:练功去了,这鸩尾鞭法须借东来之气养成,所以要早起修炼。
养成?鞭法为何还要养成?
说来话长我自小便在林老监督下练习鸩尾鞭法,少时不解其意,那日经国师提醒,才幡然醒悟梁安说时,嘴角忽然勾起一丝邪笑,这鞭法,本质为帝术征服,以东来之气温养,方可使出真正奥义,不然,与寻常鞭法并无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