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令人浮想联翩。
鹿扇一步一步往下退,等上了岸,其他锦衣卫犹疑。
怎么这么快就下来了?都督还不想去?
不,都督忙着。
鹿扇摇摇头,年长一些的察觉鹿扇异样,立刻就明白了,不由嗤笑起来。
你也不是童子鸡,是看到什么,居然起来了?
鹿扇立刻转身,拿起腰间灌水的皮囊喝了几大口,才愤愤道。
你们是不知道那是什么尤物呢!
不敢不敢,都督的人我一辈子都不知道才好呢!
其他锦衣卫哈哈大笑,男人嘛,待着机会总得嘲讽一番年轻人,才觉不枉此生。
河心高台上的乐曲已演完了,那些乐师和歌女们却不敢走,等着锦衣卫发话。
直到岸边的锦衣卫做了个散开的手势,他们才立刻抱着乐器跳上小船,往岸上驶去。
画舫上传来一阵轻巧的脚步声。
裴回抱着一个用披风裹住的人,轻缓地下了楼。
都督
守在岸边的锦衣卫们下意识请安,便见裴回嘘了一声,低头看向怀里的人。
看着怀中的少年郎似是没有要醒来的意思,便轻声道。
叫马车来,小公子喝多了,不好骑马。
等那马车来了之后,裴回便小心翼翼地把人带上车,遮挡车门的蓝色锦缎门帘一遮,马车便颠颠地往前开去。
期间马车行经镇抚司大门,但裴回没有停下,径直往都督府去。
如今的应天府,今夜之后,便只有一个都督府。
待马车停下,都督府大门打开,裴回就如第一次带着程解意回府一样,这一次也这么密不透风地抱着程解意回府。
都督可要沐浴?小公子可要沐浴?
婢女们疾步跟在裴回身后,裴回轻轻点头。
只在不流云的浴房备热水就好,衣裳也拿出来,放到那。
婢女们立时去准备,裴回刚进入不流云里,把衣裳换了,就听到婢女来报浴房已准备好了。
你们退下。
裴回喊了一声,就将披风解开,露出里边面色驼红的程解意。
少年郎如新雪般柔嫩的脸蛋上如抹了新嫁娘的胭脂,透着妖艳的红。
裴回看了一眼,又忍不住低下头在程解意脸上亲了亲,直亲得程解意发出一声不耐的呓语,他才直起身,抱着程解意去浴房。
待两人都洗好之后,裴回就将依然还醉着的程解意放到了床上,取来扇子给他扇了扇好散热。
程解意穿着白色里衣,领口松散,露出了伶仃的锁骨,瞧着更是可怜可爱。
裴回微微别了别腿,却没有趁着程解意昏睡做些什么。
一会就醉了裴回喃喃自语,醒来看着,才是得趣。
门外有婢女叩门,轻声道。
都督,醒酒汤来了。
放着吧。
裴回说了一声,就听到房门轻开,侍女的软底鞋踩在地毯上,莲步轻移将托盘放在屏风外的小几上。
等人退出去,裴回走到屏风外要拿醒酒汤,就又听到门外有婢女道。
都督,锦衣卫鹿扇鹿大人请见。
不见。裴回并不搭理,只端起醒酒汤就走。
是。
婢女像是已经习惯,听了裴回的话就走了院外,朝等候的锦衣卫福身行礼。
都督已歇下了,诸位大人请回吧。
鹿扇与其他锦衣卫对视一眼,他们自然知道裴回是没什么兴致去提审容傅君的,但按规矩,他们仍要来问。
毕竟以前可是出过有锦衣卫自作主张未曾问询就归家的事,第二日那人就被革职,抽了一百鞭,浑身没一块好肉地扔了出去。
都督大可随心所欲,但手下人不可。
不然就是不听话了,不服管教,眼里没有裴回了。
锦衣卫们告辞,先行回镇抚司衙门待命,路上悄声说起裴回。
都督怕不是正享着温柔乡。
嘘!这与你我无干!不如想想明日面圣,圣上可会降罪于都督?
有皇后在,大约不会且等着变天罢
无论那些锦衣卫如何议论,裴回都不在乎。
他刚喂了程解意喝醒酒汤,过了一会没见着他吐出来,这才把空碗放下,取了湿帕子来,将程解意的唇拭净。
少年郎的唇显现着不自然的艳红,那点唇珠更像是被人啜吸许久。
裴回擦完之后,就要放下床帘与程解意一同睡,却见少年郎呓语一声,抬手揉了揉眼。
醒了?
裴回里衣敞着,露出内里结实好看的腹肌来,他低下头,打量着程解意的脸。
程解意朦朦胧胧睁开眼,在那昏黄的烛火下,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裴回的身体,随后程解意下意识地抬手一拍面前结实有力的身体,浑浑噩噩地说了一声。
阿宴
第八十六章纸醉金迷(8)
今日圣上罢朝,大臣们大多收到了容傅君容都督被裴回捉拿的消息。
圣上一派自然脸色铁青,皇后一派则满面春风,四处相约待会家去吃酒。
穿着一身红袍绣金麒麟的裴回入了宫门,无论是哪个大臣见了他,也不敢贸然上前搭话。
一是害怕牵扯进什么案子里,二是今日裴回的脸色实在糟糕。
裴都督求见。
御书房中,小太监朝御书房里脸色铁青的圣上禀报。
宣。
不等小太监出去,圣上话音刚落,裴回就拿着折子进了门。
臣裴回,有折
不等裴回说完,圣上已冷声道。
拿上来。
侍立的小太监立刻上前接过,将折子放在圣上手中。
瘦弱的圣上拿着折子,过了好一会才打开,看到第一行原锦衣卫一品都督容傅君,谋逆证据确凿
圣上便立刻把折子合上,那张苍白无血色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他一把抓起折子,就要朝裴回扔去!
圣上!
皇后的声音更快,那娇柔的女声突然变得尖利起来,仿佛这要那本折子一扔出去,某些事态就再也无法控制。
孱弱的圣上拿着折子,胸口剧烈起伏,一旁的小太监担心得快叫出来,但不知过了多久,圣上最终将那折子狠狠扔到桌上,随后将那御桌上的东西全数挥袖甩到地面,便怒气冲冲地离开了御座。
裴回腰也未弯一下,依然站在原地,看着满地狼藉与那空荡荡的御座。
这还是那位圣上第一次在还有大臣和皇后在的时候,离开了御座。
这象征着他对于权力掌控的退却。
你可有伤着?皇后端坐于帘幕后,柔声问道。
无恙。
裴回说完便微侧身,便听身后珠帘响动,帘幕被用玉如意挑开,皇后裴婉从珠帘后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