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手正要不管不顾地取下耳钉,却见帝释天玩笑般转过脖子,不让程解意碰到,程解意却看到了帝释天的后颈。
帝释天雪白的后颈总是被艳红的长发遮盖,往常哪里看得到。现在程解意却看到了他后颈上横亘着一道赤色的疤痕。
那就像是被什么利刃从后割过留下的伤疤。
怎么了?帝释天微挑眉。
程解意愣愣地看着那道伤疤,眼前却闪现了在造梦者学院第一年,和阿宴同一个宿舍时,阿宴刚洗完澡就穿着长裤赤着上身,手里拿着一条毛巾擦身喊热。
程解意当时坐在沙发上看书,听到声音抬起头,就看到阿宴背对着他擦拭头发,撩起发尾露出后颈。
你的脖子怎么了?那是伤疤吗?程解意皱起眉,那道赤红的伤痕有些可怖,像是原本的创口有些深。
怎么会伤到那里?
阿宴则擦着头发,随后把头发一顺,毛巾搭在脖子上,那道伤疤就被盖住了。
啊那是我以前做了坏事时被教训的勋章。
我心甘情愿的。
阿宴耸起肩膀,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模样。
程解意觉得那是阿宴的隐私,也不好追问。
可是现在他却在这位神王的脖子上,见到了一模一样的伤疤。
第一百一十八章侍奉于你(完)
少年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的脖子,帝释天也不能装作没看到。他的脖颈虽然也长得好,但其他地方也很不错。
我的脖子很好看吗?帝释天问。
我在看你后颈的伤疤。程解意眯起眼,细细打量。
伤疤?我从来没有受过伤。
帝释天抬手撩起长发,低下头,将自己的后颈露在程解意面前。
这一次程解意再看,那一截雪白的脖颈上却什么都没有,不说伤疤,连点红痕也没有。
幻觉?
程解意深吸一口气,手指看似要抚上脖颈,却是朝一旁的耳垂摸去,他得拿回耳钉才行
但少年的手被帝释天一把抓住,就像捉住落入陷阱的雀鸟。
想怎么看都行,你可以一点一点慢慢看。
这位神王恢复神力,重临神座后,对待程解意的态度言语还与以前一样。
这就是他的本性了。
帝释天抚上程解意的衣领,少年的衣领总是很高,立起来的领子连着搭扣,几乎顶到下巴。
不过没关系,这样慢慢解扣,就像剥开花瓣,窥看芯蕊一样。
等等。
可惜程解意并不懂帝释天的浪漫,他再次抬手握住帝释天的手腕。
您之前说过,只要我说的话,您都愿意听,是真的吗?
是。帝释天对程解意眨眨眼。
那么,我不想做这个,然后请您把我的东西还回来,好不好?程解意温声道。
帝释天没说要不要把耳钉还回去,同样对着程解意温声软语。
为什么不愿意呢?
因为这些事,要和自己喜欢的人做才行。
程解意十分认真,帝释天也像是接受了这个十分处男的理由。
我一直都很喜欢你,那么,你要怎么才能喜欢我,而不是诓骗我呢?
红发的王微垂眼睫,像是有些伤心。
但程解意知道帝释天根本不会有这样的情绪,他只是模仿着做出这副样子。要是程解意一时心软,现在就会被摁在神座上,发生什么不可描述的事。
总要较长时间的相识,相处,彼此心生好感,之后才有这个可能。程解意边说边看着帝释天耳垂上的那粒红宝石耳钉,又想伸手去取。
帝释天微微撇头,张口咬了一下程解意的指尖,像是在教训这个少年。
既然这么说,那么你过去曾经喜欢过谁吗?你确定那是喜欢吗?
程解意收回湿热的指尖,脑海里闪过几个人影,在过去的那些世界里,他确实被那些人的感情触动,甚至想要回应。
他想他确实是知道什么是喜欢,什么是被人珍视。
程解意对着帝释天缓缓点头,帝释天却十分烦恼一样看着程解意。
无论神灵还是造物,对喜爱的事物心生欲念是常事,你身边来来去去那些人,居然什么也没有发生,是因为那些人都不行吗?
一时间程解意过去的任务对象,无论是冬雪国的小王子,还是小麒麟,抑或秦弥君、春泪、屠苏等人一下子在帝释天嘴里都不行了。
帝释天的神情里显而易见地露出了一点可怜,但实际上应该是鄙视吧。
程解意心里叹气,倒不是不行。比如之前的裴回,那位仙君不仅行,还很行。如果不是和帝释天神格有别,一次用不了那么多点数,按照过去他再多点数都不够用的。
不管怎么样,这种事,这种事一定要两情相悦才行。
程解意十分坚持。
那么我们就来培养感情吧。帝释天笑起来,晃得人满眼辉丽。
那就请您先把耳钉还给我吧。程解意再次伸出手。
帝释天则抬头抚弄着那再也没有半点声响的耳钉,有些不解地看着程解意。
我已经把取下来的方法告诉你了,你可以用啊,我绝对不会抵抗。
不仅不抵抗,说不定还会非常享受。
帝释天目光灼灼,像是十分期待程解意接下来的动作,但程解意一动不动。
果然做不到吗?帝释天微挑眉,据我所知,那些称为造梦者的人,为了完成任务,无论什么都愿意做。
看着程解意微微睁大的眼睛,帝释天往那玉宇无尘的眼中深深看去。
还是说你不算合格的造梦者,还是说不是造梦者呢?
程解意在耳钉被帝释天取去时,已经做好身份被发现的准备。他只要死守自己的真名,那么就不会给造梦者位面带来危害。
但是这位红发的王似乎对程解意的真名没什么兴趣,他只看着程解意本身。
无论是什么,帝释天像是看出了程解意的为难,也没有一定要得到什么答案,你救我于危难,我总要报答才行。
此后的岁月,请让我侍奉于你。
至于怎么报答,对于这位沉溺于活色生香的飨宴之中的神王来说,当然只有惯例的那个。
欲念没有什么不好,无论神灵还是造物,本就从欲念中生。
不敢直视,或是回避欲念,是因为担心有什么东西会失控吗?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程解意看到那一闪即逝的伤疤,程解意听着帝释天的话,越看越觉得像阿宴。那原本靡艳得危险的话语,现在也品出了一点吊儿郎当。
但无论程解意怎么想,这位神王自觉已经和程解意说清,就抬手揽住程解意的腰,十分老手地在少年的腰窝上一捏,少年忍不住腰一软,差点扑到帝释天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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