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淮生亲自开车,姜翎陪温如玉坐在后座。
“温先生,你需以身体为重,戏词写好了,让别人唱去。”季淮生对温如玉,存有几分敬重之意。
“他们不合适。”温如玉低声道。
一时间,车内沉寂。
没有巨大的名气、过硬的后台做护身符,还没唱完就死在台上了。像温如玉这样不怕死、又能把《生死恨》唱好的人,世间难寻第二个。
温如玉靠在座位上,仍然是青衣扮相,声音虚弱:
“实在不好意思,让姜小姐你看见了我狼狈的样子。”
“以后我怕是唱不了戏了。”
“姜小姐不要忘记我今日唱戏的样子。”
“不会忘记。”姜翎以口型回答温如玉。
在车里,温如玉并未掩饰,专注地看着姜翎,舍不得挪开视线。抑制咳嗽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精力,他只希望医院晚一些到。
有许多话想与姜小姐说,说不出口,怕咳出血来,反而吓到她。
“温先生,您的病是怎么回事?能不能彻底治好?”季淮生用最快的速度开车,想早点把温如玉送到医院。
“以前受过枪伤,治不好了。”温如玉声音极轻,感激道:
“多谢季先生送我来医院。”
“温先生您别这么说,这是我应该做的。”
季淮生没有再问。温如玉看起来病得不轻,怕是有碍寿数。
去医院也没有根治之法,开了一些药物,让他静养,饮食清淡,避免剧烈运动,尤其是唱戏。
温如玉听着医嘱,安静点头。
他不像表面上那样流连风月、温和柔软,不管是台上还是台下,都有一身风骨。
“季先生,你送姜小姐回家吧,现在也不早了。”
姜翎摇头。
“姜小姐,我这是老毛病了,以前也犯过,你不必担心。”
“现在着实狼狈,过几日再来看我好不好?”
温如玉这话说得不假,一出戏演下来,又哭又笑又唱又跳,身体也不好,才咳过血,一副痨病鬼的样子。要不是脸上的妆容还没褪下,也许会因疼痛露出狰狞的表情。
“你先不要唱戏了,养好身体。”姜翎拿出纸笔,写给温如玉看。
温如玉笑着点头,这时胸口的痛意已经退去一些,想拆下发饰。姜翎替他一一取下,发现他头上戴的东西零零碎碎有几十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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