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并没有如期在二〇〇九年的夏天开拍,因为我太低估了电影筹备的细功夫,以及太高估了业界支持我的力量(或者应该说,我高估了业界评估这部电影成本回收的能力),一切进展并不如我所想像的电光火石水到渠成。
更重要的是,我是一个新导演,我非常需要一个很厉害的摄影师协助我,但所有知名的摄影师不是说没有时间、就是觉得电影题材与他们过往的拍摄风格不适合而拒绝我。我有点受伤。
遇到了困难,我很挫折,但没有挫折到想逃跑。
有一个人说:“说出来会被嘲笑的梦想,才有实践的价值,即使跌倒了,姿势也会非常豪迈。”这个人,偏偏就是我自己。
电影触礁,但只要我不放弃,这艘名为梦想的船就不会搁浅。
我持续努力筹措一切,我着手面试所有的主要演员,亲自挑选片段剧本请面试的演员以真才实料的表演试镜,我在底下看着所有人的表演,琢磨他们在画面上的感觉。
我以旧班底为主筹组剧组,确认主要工作人员,自己不断来回彰化台北确认主要场景精诚中学的拍摄合作条件,与两个执行导演好友有事没事就在我家开剧本会议嘴炮照旧,我依然在校园演讲最后十分钟加入这一段:“我即将在二〇一〇年夏天,拍摄电影长片‘那些年我们一起追的女孩’,电影会在彰化拍,因为故事发生在彰化,电影会在精诚中学拍,因为故事发生在精诚中学,我的电影不打折扣,因为我的青春……不打折扣!”
我说得很热血,这时现场的听众还是会给我相当热烈的掌声。
在台上我一边接受着鼓舞,却也暗暗担心,这一切如果还是失败,大家只会知道我失败了,却不会知道我的确付出了努力——结果论就是一切,失败就是失败,失败的梦想等于一场嘴炮。乡民文化我洗礼已久。
幸好,我不只很努力,不只很幸运,而且相当的大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