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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明浩很生气地打断了她。

“什么?”

“为什么不愿意给我当老婆?我有哪里不好,你告诉我,我……我愿意改还不行吗?”

男孩的口气里透着一种明显的哀求和自我否定。

这让雷沙很意外,也很惶恐。

事实上,这是他们两个人第一次直面那份合约的问题。

她以为当初告知明浩还钱的计划时,就已经算是说清楚这个问题了。

可显然,被妈妈抛弃了的少年,却当真了。说‘当真’也不完全对,应该说少年无从选择之后,就‘认命’了。

“明浩,你……你还是个高中生,要把精力全部放到学业上,知道吗?”雷沙尽量婉转地说道。

“我会尽快上完高中的,我跳级还不行吗?等我考上大学了,就可以边工边读了,你……你就不能等我两年吗?只是‘两年’而已呀?”

“……”

不安的男孩,慌乱的说出了关于未来的所有打算。

而且,这个打算,还是以雷沙为主的。

这种‘连未来都描绘出来’的告白,还是雷沙平生第一次听见。

扑通、扑通……

她的心脏突然开始跳的飞快!

从8岁开始,她就被动地一个人生活到了现在。

整整二十年。

每天从睁眼开始,孤独和寂寞就如影随形着,她一个人做饭,一个人吃饭,一个人赶公交,一个人上班,一个人下班,一个人逛超市,一个人坐在电视前……

一个人随着剧情哭,一个人随着剧情叫,像傻子一样,对着空气自问自答,自说自话。

叉萝卜丝的时候,大拇指的指甲叉去了一半,她没哭也没闹,自己对着水流把血冲干净,自己又贴上创可贴。

生病的时候,她懒得动弹,那也就只能病几天,也饿几天,没人问也没人管。

散步的时候,去到海边,别人都三三两两,海里岸边说说笑笑,她却只能孤独地坐在地上,把那沙土往自己的脚上埋了踢,踢了埋……

在这漫长又黑暗的二十年泥泞时光里,从来都没有人对她说一句:“我的未来有你。”

却没想到,她盼而不得的这个誓言,今天竟然从一个高中生的口中听到了。

用凉凉的手掌,下意识地贴了贴发烫的脸颊。

不管明浩是‘认命’还是‘冲动’地说出了这样的话,她都是很感激的。

可感慨完之后,她的理智也逐渐回笼了。

她知道现在纠正明浩不是最好的时机,因为少年会把她的‘拒绝’当成是‘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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