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两年前。我们就继续从两年前的那场对话开始吧。
我说跳跳啊,其实三年前我第一次拥有记忆,或者说我第一次意识到我弄丢之前所有记忆的时候,我正在一间路边咖啡厅,桌上是吃喝到一半的披萨和啤酒。当时我的手里拿着一片披萨,嘴里也有一些咀嚼到一半的面包与肉泥,鲔鱼口味的。
我整个呆了,我是谁?我在哪里?我……我是怎么一回事啊我?
我环顾四周,直觉告诉我我人在欧洲,但在哪里我完全没有头绪。我仔细将自己全身摸了一遍,发现我的身上有几叠厚实的钞票,欧元、日币、美金、人民币、泰铢都有,其中欧元最多,有两三捆。我付餐费的时候才发现我向服务生说了一口漂亮的意大利语,我却丝毫不感惊讶。我对自己的不惊讶才觉得很惊讶。
我在那个完全陌生的城市里晃了晃,由于那里环境太过特殊,我一下子就知道我身处的地方是意大利威尼斯,但威尼斯对我而言只有非常刻板的印象,从书从杂志从电视从电影,而不是来自我曾在这里生活或旅行过的记忆反射。那种感觉真的非常古怪,因为我甚至不确定我对威尼斯的刻板印象来源,是哪一种语言的书、杂志、电视跟电影,反正就是一种概念……或残影?
“好难懂喔。”跳跳的头都歪了。
“没关系,不懂就直接忽略吧。”我倒是无所谓。
“那你身上没有什么证件之类的东西吗?”
“完全没有。”
“信用卡也没有?”
“没。”
“太扯了啦!哪有人这样的啦!”
“喂喂喂嘴巴不要突然嘟起来,小心我把你拖到床上。”
没有任何证明文件在我身上,这是最不合理的一点,我的身上并没有手机,没有信用卡,没有护照,没有驾照,没有观光客最爱的相机,没有任何能够让我自己知道“我是谁”的证件与资料,也没有来自哪里或即将前往何处的机票船票或车票。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我很喜欢Avantasia的歌,因为我嘴里一直在哼个不停,而我不打算停。嗯,就是我常常挂在嘴边的那一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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