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开衣襟,梁少龙指了指身上几处伤疤,还好,身边还有几个原来的门生护着我,不然真的,你们都看不到我了。
坐在饭桌边,罗夏至双手捂着小酒盅,在酒精的作用下已经泣不成声。
太难了,梁少龙这两年真的太难了。
和他的遭遇比起来,自己遭受的打击哪算什么东西呢?
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了。
还好啊,都过去了。
将衣服穿好,梁少龙吸了吸鼻子,举起酒杯,干一杯吧。敬一切已经过去了的。
罗夏至连忙举起酒杯。
还有
顾翰林回头看了他一眼,敬一切过不去的!
叮!
三个青年相视而笑。
敬,一切过去,和过不去的。
作者有话要说:敬,一切过去,和过不去的。
2020年真的太难了,之前有朋友说我像是在给上海旅游打广告,哈算是猜中一半吧。我原来是做境外旅游运营的。
今年年初,本来已经准备好了签证,要去国外旅游,没想到非但没有去成,疫情期间还失去了亲人,然后是失业,在家里一直到现在吧不过也正因为这样,才有机会看那么多书,研究了老上海的商业案例,然后再来写这本小说。毕竟之前我已经好多年都不能动笔了。
还有2个月,2020年就要过去了,希望大家有什么过得去和过不去的都能过去吧!
第36章安全生产
翌日,梁少爷就带着两位上海来的贵客游历起了苏州。
经过昨天晚上那一次交心,三个人的感情越发亲睦了起来,罗夏至也解开了心结,很是愉快地游览了各个园林。
几天里面,他们又是听苏州评弹,又是看昆曲,尝尝太湖三白,吃吃粽子糖,去报恩塔寺烧香,往寒山寺敲钟,几乎都要醉倒在这江南的款款暖风里。
在回程前的一天,梁少爷带着他们参观了一下自己的纺织厂,顺便把洋人理查德也拉了过来,边走边讲解。
少爷,这里是细纱车间,那里是粗纱车间。
理查德的国语是越说越好,可能是在苏州待久了,还能听出带了几分吴语的腔调来。听说他准备讨一个苏州姑娘做娘子,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由他在前头带路,罗夏至和黎叶在后头跟着,最后是顾翰林和梁少龙二人压阵。
车间里机器轰鸣,工人们身穿制服穿梭在一排排的机器中间,整个车间虽然嘈杂,但是井然有序,可见平日里的管理是下了功夫的。
喂,怎么样了?
见他们前头聊得起劲,梁少龙用胳膊肘碰了碰顾翰林的手臂,扬着眉毛,一脸怪相地问道。
什么怎么样?
顾翰林跟着前面人的步伐亦步亦趋地走着,心不在焉地回答道。
啧,就是你和小夏到底怎么样了啊?
两只手的大拇指相对着弯了弯,梁少龙一副你知道我什么意思的表情。
他都愿意跟你出来旅游散心了。这事儿算是成了吧。
没有。
顾翰林脚下一顿,双手背在身后,面无表情地说道,还是原来那样。
虽然已经达到了拉拉小手的阶段,但是再之后就怎么都走不下去了。
说来沮丧,好不容易出来一次,梁少龙还特意给他们两个安排了相邻的客房,可是他两人还是毫无进展。
喂我可是听说,你夜夜去敲小夏的房门啊。你搞什么呐!
梁少龙声音稍微大了些,引得罗夏至和黎叶齐齐回头。
梁少爷有事儿?
没事没事,你们继续,继续啊。
梁少龙摆摆手,贼忒兮兮地笑了笑。
少爷,这是这是精梳车间,那边是后加工的地方。
理查德被打断了思路有些接不下去,黎叶干脆开口继续解说道。
行啊小叶,你才来多久,对工厂居然都那么熟了。
罗夏至眼睛一亮。
受到了鼓舞,黎叶干脆一点点细细道来,我们收入棉花后,第一步是清花,清除棉花内的棉籽、杂物。然后铺在梳棉机上做成棉条。之后是精梳,并条,将纤维混合拉长,这时候生产出的成为熟条
还在变声期的少年嗓音有些沙哑,但是有种异样的青春感,让人听得如沐春风。
喂,那你们每天夜里都在干什么啊?
梁少龙把嘴巴凑到顾翰林耳边,压着声音问道。
讨论国家大事。
讨论啥玩意儿?
顾翰林一本正经地回道,经济形势,世界形势,国家格局,教育方针,军队策略
看着梁少龙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顾翰林心中也微微叹气。
这几天,每天晚上他不是拿着棋盘,就是拿着诗集去敲他的房门,想要和罗夏至探讨探讨。
趁此清风良宵,两人在这花前月下,彼此敞开心扉,好好地交流交流感情。
这一招吧,他之前也用在别人身上过。虽然不能说是屡屡得手,起码也能做到相谈甚欢,多少让感情有所推进和升华吧。
谁知道罗夏至压根不吃这一套。
他说他不会围棋,只会象棋。要不然五子棋也不是不行啊
于是重新摆上象棋,杀得一顿昏天黑他后,不知怎么就能从楚河汉界讨论到了如今南北对峙的格局,讨论到了北洋南京政府,又转个圈说到美国独立战争去了。
同他讨论鸳鸯蝴蝶派的小说吧,本意是想借才子佳人之口,抒心中之情谊。谁知道到人家上来就跟他讨论白话文运动和文学新浪潮,把一腔柔情变成了刀枪匕首,说到后来连他自己都忍不住大发见解,把自己最初的目的也给忘了,一直聊到鸡唱大白才意犹未尽地回房。
表哥啊
梁少龙听得忍不住摇头,欲言又止了一下,最后还是放开胆子说道,侬是不是,不行啊?
不然实在解释不通,这谈情说爱最后怎么变成了探讨革命进程了。
什么不行?
顾翰林不解地眯起眼睛,歪过头。
那个
梁少龙伸出手指,向他身上某处指了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