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志的价格定位不低,但大部分进店的顾客都是购买两本杂志,一本用于收藏,一本用于翻看,甚至不排除有些人送亲戚朋友一次性买上七八本的,导致一摞摞的杂志刚从仓库里搬出来,就以可见的速度飞快少去,累得她搬的速度赶不上卖的速度。
不过好在坊里的小厮以及门口的保卫都已习惯了这样熙熙攘攘的场景,每逢巨先生新杂志推出,随着连载周期他们一个月至少要经历两次这种人山人海压倒式的客流,三年下来早就见怪不怪了,一切工作都算推进的有条不紊。
沈宴秋在前线奋战了两个时辰身体就有些吃不消了,吉云忙里抽空给她倒了杯水,让她到后面休息一会儿,剩下交给他们就行。因为对自己的身体有自知之明,所以也没推托,默默到了里院长廊,躲在廊檐下的矮墙后扇风乘凉。
五月的天气已经有些炎热,古人长衫长褂没有任何避暑手段,方才做活时因为跑动起来有风还没觉得那么热,现下坐下,热气瞬间蒸腾出来,不消一会儿,沈宴秋就觉得自己的额头布满了汗珠。
作为怕热、易出汗体制,就像松鼠过冬要冬眠,她夏日基本也都会躲在上泉苑里夏眠,除去晚间阴凉时能做点事儿,大多时间都一动不动地瘫在榻褥上,但凡一点剧烈运动都会要她命一般,像今天这样流汗的样子是从来不曾有过的。
闭着眼一边喘气,一边思考要不要跟段老板告假,熬完“夏眠期”再回来,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来,就先靠着石壁小憩了过去。
段老板从长廊走过,顺着栏杆的间隙瞥到矮墙边冒出来的一颗毛茸茸的脑袋,脚步顿了顿,错愕过后,眼角流露出一丝无奈的笑意来,和润清浅。
沈宴秋也不知道自己睡过去了多久,或许是一盏茶,或许是一炷香,反正没到用午膳的时间,因为她不觉得自己在这种饿死鬼投胎的情况下会错失任何人喊吃饭的声音。
正眯眼适应有些偏斜的天光,边上传来一道清越好听的男音:“醒了?”
许是距离太近,沈宴秋吓得一个激灵,侧目看清是段老板后,更觉得自己受到一万点惊吓,单手抵着后面的地面,蹭蹭往边上挪了两下位置,肉眼可见的怂。
段老板与她并肩席地而坐,被她的反应逗得一笑:“看到我有这么怕么?”
沈宴秋腹诽,能不怕么,上班偷懒被顶头上司抓了个现行。
不过怂也就怂了一秒,知道改变不了被发现的事实,索性耍无赖地两腿往地上一伸,两眼一瞪,盯着天空自暴自弃道:“我不管,我就是累了,您要想训就训吧,反正我现在是没力气去做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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