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夫人攥住他的袖子,余光瞥去边上一眼,幸好小王爷和虞少主在聊天,没注意他们这边,暗斥道:“呵,你还说呢,我倒想问问你脑子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小王爷虽然不姓姜,但好歹也是半个皇室人,你是嫌她命太长,才让人过来的是不是!”
话语中的冷嘲热讽溢于言表,对二女的那份不喜也表现得很是直接。
沈群哑然,凝着正在嬉笑间的筵席,眸底交相辉映的灯火黯了黯,一片混沌。
沉默半晌,又道:“那南卿呢?”
沈夫人已然收拾好仪态,严肃的脸上不苟言笑,正襟危坐。虽然也不知道女儿为何会在这种场合迟到,但素来相信她的分寸,低声道:“放心吧,可能是一时被事情耽搁了。”
院外,檐上的灯笼罩得这个月光昏暗的夜晚依然明亮。
沈宴秋坐在偏僻的树影下,大半个身子藏匿在暗处,单手撑着下巴,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在桌沿点着,全程没动过筷子。
在一群衣着朴素的门客中间,她作为在场唯一一个女性显得分外格格不入,不过听他们聊着些五湖四海的阅历还是挺新鲜的,是以呆坐着打算礼貌个一盏茶时间的流程,便打道回院。
其实一开始她心中并不是全无火苗窜动的,但她并非无脑怒的人,沈群那日既邀了她前来,便应该不屑于做这种事才对。转念想到今日的宾客云集,约莫是到场了一些不适于她出面的大人物,再联系她那死去的妈的戴罪之身,便一下子了然过来。
除了有些许无奈,也没什么可埋怨的,毕竟她那罪女的身份是无可改变的事实。
就像她这些年来都不曾反抗过府里对她施加的若有若无冷暴力,除了受着,也只能受着。
“小姐。”
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余光斜去,就看到心儿跑了过来。
沈宴秋讶异地挑挑眉:“心儿?你怎么来了。”晚间出来时想着只是一家人随便吃顿饭,所以就没把小丫头带在身边,谁想她会自己跑过来。
话音刚落,她成功地看到站在后头两米开外的沈南卿,默了默,一时没有说话。
沈南卿注意到她的眸光,没什么反应,只是让下人在她边上添了把椅子,道:“心儿,你就坐这儿陪着你家小姐。”
心儿迟疑,显然还在为今晚莫名被人从院里唤来的事有些恍惚:“可是大小姐……”
沈府不同于上泉苑,哪有下人和主人同座的道理,更何况还是在小少爷的生日宴上,若是被老爷夫人瞧见还不得责罚。
沈南卿面色淡淡,但莫名给人一种信服的感觉:“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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