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虞回分开后,沈宴秋便独自去了沂兰楼,地方不远,隔了两条街,坐落在湖边。
不同于风满楼的豪气显贵,大约五楼高,素朴雅致,沁满文人雅客之息,湖畔停有船只七八,渔家三两,楼中时不时传来拍手称赞的叫好声。
因为未时的说书剧场已经开始,是以这个时间没什么进出的百姓,大多老早候在了大堂,点上两盘花生,只等中场休息时间一过,便开始听书。
她进楼时,说书先生正好卖起了关子,引得底下听众目不转睛,好奇不已。硕大的厅堂安静地连根针落下的声音都能听见,生怕错过任何一点精彩情节。
随着惊堂木一拍,说书先生又惟妙惟肖地比划着手往下讲,在底下掀起一阵轩然大波。
沈宴秋虽只听了两句,便反应过来是类似聊斋志异的人鬼相恋情节,百姓对鬼怪本就敏感,是以一个故事听得险象环生。
大堂招待的小二看到客人,机敏地迎了过来。
“这位公子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因为在沂兰楼跑堂多年,也有了招待的经验,穿着普通的平民基本往大堂空位引即可,而穿戴不凡的,则需多问一句,是否需要楼上的厢房与雅间。
沈宴秋没急着应答,视线淡淡从四周扫视了过去,把茶楼的环境和听书人的类型在心中考量分析了一遍,这才温声和气地冲人道:“小哥儿可否带我见见你们的老板。”
小二面露犹疑,将人上下打量了一遍,看他打扮非富即贵,不敢轻易招惹,于是保守起见道:“公子在此处稍等片刻,容我先去禀告我家管事。”
沈宴秋颔首,看人走后,左右寻着无事,便在过道空置的长椅坐了下来。
因为沂兰楼中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是座无虚席,茶楼的主人也采取了开放的姿态,寻常百姓中即便占不到座的也可自己搬来长椅坐在过道处,只需不扰乱厅堂秩序,便来者皆是客。说来比起那些唯利是图的商人,包容宽纳许多。
沈宴秋等了小半盏茶时间,小二便将她迎到了五楼的雅间。
“公子,这便是我家管事——月当家。”
沈宴秋看着屋内背对而立的人影愣了愣,倒不是讽刺人,而是真的有些惊讶。虽说大启比历朝都推崇女性地位,但她确实是第一回见识到这么大型的茶酒楼会是由一个曼妙女子主持掌管经营的,还不是青楼老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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