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卿第一个不赞同出声,甚至带了点没经过商量同意的不悦:“祖母!”
沈宴秋愣了愣,才恍然明白过来老太太是误会了外头马车的主人。她宅在府中的这些时候,姜九黎再无半点音讯,想必老人家也是坐不住了,这才听到一点风吹草动,就忍不住赶出,把心爱的大孙女塞来。
笑了笑,道:“大姐若是愿意一并前来,宴秋自然不会有异议。”
说着莲步微动,不动声色地靠近附到老太太耳边。
逐字逐句,声线微凉,微笑中透着说不出的冷然,低低道:“不过,不知道老太太有没有听过这样一句话,做人不要吃相太难看。”
昨夜府里闹了个笑话,只因大姐白日里没经老太太同意,私自将先前读者误送的金银珠宝全额赠给了城外护城河修筑事宜的负责人。本该是圈得美名的一桩好事,却因老太太在府里上蹿下跳的大闹大打折扣。老人家许是真的急红了眼,甚至打算跑去户部将钱财讨要回来,若非沈群及时赶回,当真是要将恶臭名声传的百姓皆知。
怎么说呢,虽然她不缺银两用度,但得知有这么个贪婪嘴脸的祖母觊觎本该属于她的东西,心里还是怪膈应的。是以知道大姐将东西都义捐后,心中还是挺舒爽的。
老太太不敢置信耳边听到的话,怒目圆睁,气结地指着手道:“你……”
沈宴秋却跟没事人一样,笑了笑,眼底霜寒一片,却是故作亲近的为老太太整了整发梢,用仅两人可听见的音量大小道:“这还是在府门外头呢,即便上演不了母慈子孝的戏码,祖母的怒气也该收敛着点,要不然丢了咱们沈府门楣的可就成了为老不尊的您了。”
说来这应该是沈宴秋第一次管老太太叫祖母,却听不出半点亲情。
老太太被她言语间的威胁气得咬牙切齿,但望着街边大道上路过的纷纷行人,硬是无法发作出来。
边上的沈南卿倒是没听清两人在说什么,只是上前开解道:“二妹你急着出门便快去吧,姐姐就不跟着凑热闹了,方才是祖母同你开玩笑呢。”
沈宴秋恰到好处地退后一步,与老太太拉开距离,温离涵养地欠身颔首,乍一看让人挑不出一丝毛病:“既然如此,宴秋先行告退。”
言尽于此,便头也不回地朝道上候着的马车走去。候在马边的侍者看到她来,连忙放了踩凳,扶她上车,说不出的恭敬。
老太太气得浑身颤抖:“卿儿,你看看她对我是什么态度!你怎么就这样放她走了!”
沈南卿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祖母,长不慈,子焉孝,无论二妹日后要如何待我们,那也都是你我该受着的,这本就是我们欠她的。请您日后不要再与二妹作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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