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秋还没觉出不对劲,不觉有误地解释道:“我之前不是同你说过我想办戏台嘛,但一直找不到场地,今日与风满楼的虞少主签了租地契,借用他们的高台。晚上是过来找戏角儿的,刚刚让妈妈叫了一屋子的男伶,可惜没有特别看上眼的,想让你帮我一起挑挑。”
薄易哑然,为自己涌起的那点肮脏心思以及此刻的惋惜感到唾弃。
他点头,又补充道:“往后来这种地方先与我说。”他不敢去想,倘若方才自己不在,她被人轻薄的后果。
沈宴秋应声,环顾了下四周,问道:“你知道天字七号房怎么走吗?我好像迷路了。”
薄易颔首,走在她前面带路。意识到自己对地形似乎熟悉过头,像个经常出入的登徒子,低低来了句:“此处有我的线人,除了交接情报,我不曾来过这里。”
沈宴秋挑挑眉,没想到他会同自己解释,甚至连“线人”这么重要的事都毫无保留。两相比较下,她方才用“偷香”的事调侃他,更像是在欺负老实人,过于恶劣。
不过有时候恶劣惯了,就会喜欢上欺负人的感觉,沈宴秋装腔作势地来了句:“这么直接告诉我,不怕我卖了你?”
薄易声线轻缓:“没关系。”
不是“我信你”,而是“没关系”,即便背叛也没关系。
沈宴秋眼底有光点轻闪了一下,却很快敛了下去,一笑而过地打趣道:“你怎么那么老实,这样很容易被人逮着下手欺负的好不好。”
薄易没说话。
倘若有朝堂上的人在场听到这句话,一定会笑掉大牙,不敢相信城府深厚的首辅有天会被人给出这样的评价。
沈宴秋还在继续唠叨,她一直把怀信当做富人家养出来没什么心眼的天真贵少爷。话不多,但总是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虽然不知道这样的人为何屈尊在她身边做个小侍卫,但他确实没做任何对自己不好的事,好歹跟在身边一些时日,已经自动把人划在自己的地盘,为自家的小鸡崽不能成就一番大事而感到操心:“你呀一定是小的时候被家里长辈保护太好,没见过什么坏人,总把人想得太善良。往后待人处事终归要多留点心眼,不是所有人都像我一样,看你太傻,连开玩笑都不敢开太狠……”
薄易嘴角隐隐的有点向上扬起的弧度,也不去解释,就这么耐心地听她东扯西扯,最后好脾气地照单全收,应声好。
沈宴秋全然忘了出来找老妈妈的事,回到屋里被心儿问起,才记起这茬。对于心儿问的怀信为何出现在此,只是三两句话搪塞过去。
好在老妈妈把秦香香送到虞优屋子里后又到沈宴秋这儿看了看,听她想请头牌过来,一阵肉疼,眼看隔壁要损去一个秦香香,怎么也不肯再把另一位赔进去。
但最后在沈宴秋高价的诱惑下,还是松口愿意让院里最负盛名的闻竹过来先瞧瞧,但事先说好,倘若闻竹不愿,那便多少钱都不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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