阚泽接过话道,“阁下断章取义了,在下并非说令妹入不得。只是现下令妹被一群男子团团围住,总归是于名誉有损。”他目光柔和,但也不失坚毅,“更何况,我们所说的事情,不该是女子多多过问的事情。”
乔陌的不屑声,像是从鼻孔里发出来的一般,孙权站在她旁边,也感觉到她的鄙夷。
他压低了声音,轻声道:“看来他这句话,还把你给得罪狠了。”
乔陌不屑道:“最讨厌这种说着瞧不上又打不过我的人,谁给他的自信。”孙权低低笑道:“那你呢?你可说得过他?”
“说不过,也打得过。”
阚泽不等步骘再开口,就如连炮珠似的继续说:“令妹若是真的忧心天下,急不可耐地想要加入到四方来吴馆的谈论中,大可带上昭君帽,这样也算是保全礼数。”
步骘趁机开口说:“原就是途径此地,听着新鲜有趣才稍作停留,阁下这话听上去倒是拈酸一般。如今天下大乱,只要身为汉室儿女,便可以为这天下忧心劳力。焉有男女之分?”
“阁下追寻礼法,视为己任,这点在下自叹弗如。但阁下的礼法也要因时制宜,天下之道,不可一成不变,总是要顺时而为的。礼法也要有收有放才是。周朝式微,值此乱世,便是如秦孝公启用商鞅之流变法才可图强。正所谓,不期修古,不法常可。”
步骘说完,众人纷纷叫好。他的小妹尤为激动。
阚泽等着大家的声音小了一点,才继续说:“礼法只为小人所制,因为于君子而言,礼法已经深入骨髓。当今乱世,便就是小人横行君子疏离才导致的。若是以礼法规定了立身处世,便不会有小人扰乱朝纲。而如今,更不能因为乱而不加修饰。不能打着乱世图强的名头来废弃礼法,这无异于扬汤止沸!”
人群在不知不觉中分成两派,以步骘和阚泽为首,大家也开始议论纷纷。
“如今乱世,其根本就是因为罔顾礼法,所以还是应该以尊礼为先。”
“现下混乱不堪,礼法已是无用,就应该另寻良策,不法常可嘛!”
大家吵吵嚷嚷,阚泽身后的人越说越激动,竟然步步上前,让步骘二人离开四方来吴。步骘身后的人也不甘示弱,唾沫星子到处飞,更有甚者,抡起袖子指指点点。
步骘族妹被挤得几乎站不住,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往何处去。周围的人一时叫她滚出去,又一时拉住她“凭什么女子就不能站在这里?”地争吵不休。
孙权和鲁肃看着这场闹剧,不仅蹙眉。
“只怕是要动手了。”孙权有些恼,“平日里谈论,也会如此?”
“有过吵得特别厉害的,是说山贼那次,”鲁肃回忆道,“不过也不碍事,等下拉开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