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不见,玉荷变得太多太多,冷酷,凌厉,不近人情。她说,主公死命,一定要带回郡主。
这就是在二哥身边待着的变化吗?二哥到底变成了怎样一个人?连身边的侍卫都是一块无法撼动的寒冰。
最后还是生生分离,赵云和张飞来得及时,几乎是抢回的刘禅。赵云发狠地看着我,我启唇想解释,想说我不想带走刘禅,我二哥的决定和我无关。却又觉得徒劳。
从一开始就把我当成十恶不赦的坏人,怎么会因为一通解释就改观呢?
就算我带走了可爱的小阿斗,都只是因为我不愿让他孤孤单单地长大。
快回到江东的时候,我竟无比怀念在孱陵的时光。
我的手也在止不住地颤抖,我偷偷望向岸边,想看看有没有凌统的身影。
这是一种害怕见到,又害怕见不到的矛盾心情。
二哥站在岸边,亲自接我。
他笑得很开心,朝我伸出手:“尚香,终于回家了。”
他说得平淡,就好像这七年只是喝盏茶的工夫。
众人面前,不好给他难看的,我皮笑肉不笑地伸出手回应他。回到住所后,二哥屏退众人,对我说:“若你还想嫁给凌统,孤为你们赐婚。这些年,玉荷在他身侧守着,为的就是凌统不娶其他女子。”
“用玉荷去监视他?”我的本意并不是如此,只是为了当初能让玉荷不被责罚。可如今,我觉得二哥真真正正地变得面目可憎了。
“玉荷与你自小长大,才不会变心背叛逆。”二哥说得云淡风轻,我却没有了与他再谈论下去的勇气。
“我不想嫁人了,就这样吧。”他以为我在耍脾气,就自我缓和道:“也好,你才回来,就嫁了人,名声上也不好。就再等等,凌统立了功,孤就为他升军职,也好与你相配。”
我不想继续再与他说下去,只是笑着说:“我有些累了,想歇会。”
二哥亲自扶我到榻边,笑着说道:“好好休息。”
我没再嫁人,即使对方是我自小就喜欢着爱慕着的凌统凌公绩。
我安安静静地住在铁瓮城,不像以前在吴县时那么豪放,那么不羁。
有时候能见到凌统,但我已经没有了年少时候的炽热,我也能做到平静地与他相视,就像乔陌一样。
他还是娶了妻,有了儿子。见到我时叫我郡主,然后行礼。
我会在晚上梦见他,梦见我刚刚十五岁时,在他面前跳舞。
也会梦见我们一起看傩戏,去见练武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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