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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楚]霸王无独——放鸽子(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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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他道明来意,从之前刻意的等待中已得出结果的项羽,心不在焉地微微颔首,知晓张耳那处的确不能再拖了。

他正要应承出兵时,忽闻身边传来一声清晰的嗤笑声。

众人不禁循声看去,却见一穿着花里胡哨的年轻楚将歪坐在仅

次于项羽、范增,而能与龙且、钟离眛并的次席上,疏懒抱臂,英俊白皙的面庞上挂着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意,虎眸充满不

屑。

那常山使者虽不知他为何嗤笑,仍是气得面红耳赤,只敢怒不敢言。

项羽疑惑地向爱将投去一瞥,询道:

奉先缘何发笑?

回大王,臣下本无意失礼于人,吕布面上笑意更深,话说得客气,那语调却透着股极气人

的漫不经心:却属实纳罕一事。

被他那副神态语调一勾,项羽面上仍旧冷肃,实则被引起了几分好奇心:哦?

范增心里一紧,看了眼面无表情、喜怒难辨的项王,唯恐奉先出言不逊,将其惹恼,遂迅速帮着描补道:奉先但

说无妨。

吕布咧嘴一笑,接下来出口的话,却将那常山使者吓出满身冷汗来:臣下见识粗浅,实不知这诸侯自个

儿无能遭难,请求援兵时,竟是连丁点谢礼也未许,就敢狮子大开口,劳动堂堂霸王亲征?

不等那使者开口辩驳,

吕布已懒洋洋地甩出更吓人的下一句话:若非亲眼所见,臣下几要以为大王为常山王之下属,才任他理所当然地挥

之即来,招之即去了!

他依稀记得韩信提过,这张耳不仅是刘耗子称兄道弟的老大哥,不论是河南王申阳,还是能

力平庸的前秦将司马卬,都曾是他的旧部,交际不可谓不广泛。

既如此,怎不求救于那些个有交情的老部下,却厚颜

无耻地揪着呆王这头吃亏了尚且不知、白替人奔来跑去的肥羊薅?

吕布冷哼一声,虎眸微眯,内里杀气四溢。

第42章

吕布凭那云淡风轻的两三句话,径直将常山王张耳生生架在了刀尖上,叫来使当场被吓出一身冷汗。

张耳遣他来

此时,只反复叮咛,令他说服项王尽早发兵来援,的确只字未提回报之事。

毕竟在张耳看来,自己这常山王的名

号,可是项羽亲自主持所封。眼下有人发兵强攻,无异于不服项羽的威信,那由项羽所据有的楚国必然为自己盟友,必当

发兵相援,怎还索要起报酬来了?

这曾被张耳视作理所当然的救援,曾经也叫楚军上下默认。

但经吕布这么一点

出,的确极为不妥。

项羽思忖片刻后,还真觉那张耳将他视作部下、肆意驱使的说辞,十分可信。

若非如此,

那张耳岂会将他发兵出援之事,视作理所应当?

项羽眉峰一聚,虽未言语,眸底却已是煞气腾腾。

狼躯虎魄的楚

将们亦是双目一瞪,不善地看向那使者。

来使双股已然战战,还强装镇定道:将军说笑了。大王绝非吝啬之人,霸

王若肯楚兵,大王他日定有重谢

吕布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半晌方喔了一声。

不等那使者再开口狡辩,项羽已失了耐心。

他微侧过头来,以眼神略一示意,随侍一侧的郎中便会意上前,客气中

带着八成强硬地将使者请出去了。

使者虽未达成请援的目的,不愿意就此离开,但经刚才那一顿吓,他又如何敢

亲口要个答复。

唯有一边牵挂尚在苦战的张耳,一边寻思该如何应对这一意外局面了。

使者刚出,项羽毫不犹豫

地看向吕布,竟是主动询道:奉先认为如何?

此言一出,场中诸人具是神色微妙。

他们不知该惊讶于一向刚

愎自用的项王当下便肯开口问策,还是该诧异于率先被问的竟非被尊为亚父的谋主范增,而是吕布了。

钟离眛眨了眨

眼,视线隐蔽地落在吕布身上。

彼时他身在中原坐镇,过了好些时日,才从营中将士嘴里隐晦听说了那夜武谏之事。

他心知名布之人具都不得了,前有常冠军的黥布,后又来了位吕布,都怀一身高明武艺,还都独得霸王青眼。

远胜那翻脸太急,招来霸王不满的黥布一筹的是,吕布不仅深藏不露,且分明是初来乍到、竟就摸清了全军上下无人能揣

透的君王脾气。

定是摸清了霸王的脾性,又自信于自身武功,不然这世间哪有人敢行那无异于自寻死路的武谏之

举?

正偷偷打量吕布的钟离眛,忽察觉到对方狐疑投来的视线,赶紧故作若无其事地移了开去。

龙且的心思,则

要直白得多。

早在项羽江东起兵时,他即已投入麾下,对其忠心耿耿,唯命是从,也是一等一的敬畏。

历经无数

刀山火海,他曾见过了君上身先士卒,浑身浴血仍神勇无畏、生生杀伏敌众的威武模样

却唯独没见过君上被揍得

鼻青脸肿,竟还让罪魁祸首活蹦乱跳,甚至一路高升的奇观。

他娘诶!

那可是动堪屠城、杀人如麻的无双霸王!

竟是说揍就揍!

龙且光是想象一下那时情景,就不仅打了个哆嗦。

他原先对吕布感官不过寻常,甚至因武无第二

,还颇有些不服气那神速的升迁,想着哪日寻衅切磋切磋。

自打出了这一茬,他便彻底绝了那念头,转而对其肃然起

敬来。

不得了不得了,比不得比不得。

他颇有自知之明:自己只有被霸王摁在地上打得鼻青脸肿的本事,哪能是

将霸王都打得鼻青脸肿的这神将对手?

唯有范增老神在在,毫无被略过的不悦,还一脸鼓励的微笑,同样看向吕布。

问他作甚?

吕布紧皱眉头,一脸严肃。

他早已忘了自己先前胡乱自尊的贤士名头,只暗骂这憨王闲

得无事,瞎寻他个武将问策。

这憨王搞什么名堂?

吕布眼珠子微转,落到好整以暇的范增身上。

范老头儿好

端端地在边上坐着,怎不问范老头儿去?

被几双眼殷切盯着,饶是他自诩脸皮厚得很,也觉浑身不自在。

打心底

地开始后悔,方才怎因看那憨子好似又要被那常山王占去便宜、就多那么几句嘴了。

横竖是那憨子自己呆傻,才叫人

做部下使唤奔走,又干他屁事!

不过

吕布转念一想,又觉不对。

那张耳乃是那刘耗子的狐朋狗友,私底

下怕是早已沆瀣一气。

若叫这憨子今日吃了亏,岂不是他日就叫那刘耗子得了便宜?

那可不成!

吕布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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