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子栖霍然甩手,松开!
然而他现在体内没有任何法力支撑,根本不足以撼动余卓分毫。
内室的气氛几乎凝结冻僵,无声的对峙持续了很久,虞子栖手腕酸痛难忍,眉头忍不住一动。
余卓随着他视线看过去,这才发现自己用力过大泛起青白的指骨,他豁然松开手。
仙尊,他似乎想过去查看,瞥见虞子栖的视线又缓缓收回了手,呐呐道:我一时不能接受,对不起。
虞子栖没有碰酸麻还未缓解的手腕,看着余卓流露出来的悲伤难过,恻隐之心难免一动。
现在这样我是劈腿新欢、抛弃旧爱的渣男吗?
虞子栖心底暗骂一声,勉强安慰道:你,既然已经归位,前尘往事都忘干净吧,飘渺就在门外。
寂静在内室蔓延,仙云无声的在脚下缓缓游动,除了自己的呼吸声,虞子栖什么都听不到。
余卓久久无声。
虞子栖刚要说走,眼角一闪,只觉得有东西掉进了仙云里,他一抬头,正赶上余卓仓惶转头。
哭、哭了?
虞子栖头皮一炸,下意识慌道:别、别哭啊
掉在矮塌上的水杯静静躺在一旁,里面的水泼洒了一地,昭示着刚刚曾经发生过的短暂争吵。
余卓头垂的很低。
这个场面虞子栖颇觉棘手。他能应付的来阳奉阴违、也能应付的了咄咄逼人,唯独对这种温吞局面手足无措,难得会出现于心不忍的心酸情况。
他寻到一块干净白帕,蹲下身递给余卓。
余卓没接。
外头传来衣料摩擦和低声说话的声音,虞子栖犹豫一下,将白帕给他放在手边。然后走过去拉开殿门:定元,怎么了?
定元尴尬的指了指来人。
虞子栖不禁一愣,随即笑道:俊貌来了。
俊貌手上丝丝缕缕冒着仙气,眼看着那满溢的法力就要破体而出:尊尊主没要要您的法法力,让我来来接您去解释。
虞子栖似乎毫不意外他没把事情办妥,还好脾气的笑了笑:倒也不用这么沮丧,我晚上会去魔界的。
俊貌:尊尊主跟您通通话,您没没有回,他
通话?虞子栖打断他,指了指腰间的埙,这个?
俊貌点头。
虞子栖压根忘记打开这个了,他摸到手里,按照之前池戮教他的那样,在二孔上一按,里头立刻传出来带着怒气的低沉声因:虞子栖,现在,立刻,过来见我。
坏事了,虞子栖心道,生气了。
他看了一眼定元,镇定问:通话的禁制换了吗?
还好定元说:换了。
随意他一抬手,解开了埙上面的禁制。
虞子栖转身返回殿内,靠着门对埙道:忙完就回去。
那边很快传来回音,水声中夹杂着一听就能感觉到正在压制的怒气,虞子栖,你竟然现在才回话!
不好意思,忙忘记了。虞子栖心平气和的说:送给你的惊喜怎么不收,看不上么?
你脑袋被鼎仙钟撞了吗?池戮冷笑一声:赶紧滚回来。
余卓从里面缓缓走出来,扶着内室的门,抬着通红的眼睛看着他。
虞子栖想出去,但是那又显得过于刻意,于是对着埙低声说:我这边还有事,先不说了。
什么事?那边立刻问,池戮耳力惊人,已经听到了脚步声,谁找你?
虞子栖余光扫了余卓一眼,偏重就轻的说:在商量跟北海开战的事,等一下再跟你说。
不料那边追问:等多久?
很快,虞子栖只想赶紧结束通话,匆匆许诺道:谈完我就去找你。
那边停顿片刻才喷出一口气:快点。
声音低,磁而不哑,有点闷,又有点纵容。
虞子栖听的心底有点痒,像被柔软又带刺的小爪子轻轻挠了一下:知道了。
表面泛着天光的埙没有再传出声音,虞子栖说完松了口气,把埙挂回了腰间。
余卓一直安静的等他说完,看着他的动作道:仙尊怎么不把我在这里的事情告诉魔尊?
虞子栖:他也没问啊。
悬在腰间的埙轻轻压在垂摆上,寒冰纱衣折射出来的水一样的光在上面投射出斑驳的光影。那光影随着虞子栖的动作而变动形状,里面传出来几不可闻的呼吸声,但是被衣料摩擦的窸窣声盖过去了。
余卓余光扫了一眼,若无其事道:等跟北海打完,你会回来仙界吗?
这话说的好像虞子栖抛弃了仙界一样。
虞子栖:当然回,我是仙尊,还能撒手不管仙界了不成?
余卓点一下头,又说:仙尊忘记的那些事,不如找闻笛和飘渺一起商量辅以药物,说不定能想起来。
虞子栖不欲多说,摆手道:再说吧。
好,余卓全当他答应了:那我等仙尊忙完,一起去找他们。
虞子栖复杂的看了他一眼,余卓坦然同他对视,眼底仍旧是红的,看起来更加文弱了。
看起来像被欺负了,虞子栖重复了一遍:时机到了再提。
余卓点点头,见他转身要走,转瞬间到了跟前一把推住了即将拉开的门,仙尊。
不等虞子栖变脸,他手一松,率先放开了,我明白的,我等你。
这话说的粘腻温情简直像是有私情!
虞子栖心道,踏马的还好池戮听不到。
你好好休息吧。他丢下一句,拉开门,伴随着门声吱呀响起来的还有挂在腰间的埙。
虞子栖
那埙内传出来池戮低喑幽深的阴冷声音:给你半刻钟的时间,出现在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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