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无可能出错,就是因为太匪夷所思,所以我来来回回查了数次。余惊涧呼出一口气,就是不知道仙尊当初为什么要分离出那一魄去。
池戮刹那间心中转过无数过往场景。
虞子栖受伤的时候,谷山灯说过一般曾经被抽出过魂魄,或者频繁使用换魂禁术,都会导致元神动荡。他被自己强震出过魂魄,如果真的是他,那他至少换过两次魂,一次被自己换进了躯体中,一次换进了仙尊的体内。
所以他元神才会动荡不安。
还有虞子栖借口法力受限,实际上他根本不会用法力,因为他是凡人。
他对凡间的向往,言语间对凡人的维护,甚至他曾经唱过的歌都同耳边的旋律契合上,一切古怪的地方仿佛都有了出处。
池戮不敢继续想下去。
池戮找凡人魂魄互换的时候找了很久才找到,能跟尊者八字相合的人,遍寻天下,接近于无。
为什么偏偏就是虞子栖?
因为他本来就是仙尊遗魄,有着尊位命格!
余惊涧看他眼眸深不见底,心下惴惴不安的要伸手拍他,那手还没有挨到池戮的衣料,站在原地的身影陡然消失不见,只留下一丝眨眼即逝的黑雾。
54、第54章
蛮荒安静了几日,又逐渐热闹起来,因为谷山灯回来了。
医圣作为蛮荒的扛把子,一双手里捏着不知道多少人的神丹妙药。
这日,蛮荒的结界被一脚踏碎了。
黑靴踏入的那一瞬间,周遭一切活物退避百米之外,无形的禁制余波将仅剩的地皮掀起,露出被深褐色掩埋的枯骨。
靴侧的玄甲一闪而过青灰色的哑光。
四周静悄悄的,风声见势跟着渐渐消退下去,枯草静止在白骨一旁。
池戮踩在白骨边上,目光所及都是隐去身形的幽若法力波动。他嗓音略沉,唤道:谷山灯。
随着话音落地,狂风以他为中心旋转扩大,无形的风夹带飞沙走石变作有形。
参天枯树摇曳不止,半空中摔出来一个人,落地的瞬间才火烧眉毛般喊道:在呢!我在呢!
谷山灯被打出身形,摔在黑靴边上连抽凉气。
池戮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底泛起的暗红昭示着他心情非常不好。
谷山灯仰头望着他,瑟瑟发抖的吞下口水:魔尊大驾光临,不知
池戮沉声道:上回你说,仙尊魂魄受损,是怎么个损法?
为病人保守秘密是医圣的为人处事的原则。
谷山灯看着他,觉得他心情真的十分不好。这从稍显急迫的语气和微微向下的嘴角都能窥见一二。
池戮逼视着他,谷山灯被他气势骇的不住后撤,满额头的冷汗都出来了。
池戮没有收敛,逼视着他。
去他娘的原则。谷山灯很怂的说:烧烧伤。
紧接着,池戮又问:是真火烧伤吗?
这句话问的非常谨慎,好像等着谷山灯的回答要确定一件非常重要的事一样。
谷山灯更加谨慎的说:好像是
池戮盯着他,手指一勾,谷山灯立刻觉得脖子被一股强悍力气攥紧,呼吸都困难起来。
池戮垂眸看着他,那目光似乎在看一只蚂蚁:是,或者不是。
谷山灯脸色涨红,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来。池戮睥睨他片刻,喉骨断裂的前一秒才蓦然松开手。
咳咳咳咳谷山灯捂着脖子大口喘息着,不敢在耍一丝滑头,眼泪汪汪的急忙说:是!是真火烧伤!
确定吗?
他一再询问这已经超出传闻中对他喜怒莫测的认知,谁也不知道这问题究竟隐藏着什么玄机。蛮荒的妖魔鬼怪一个敢出声的都没有,动物都钻到土下,只敢露出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悄悄打量,披绿幽灵悬挂在树上装死。
谷山灯咬了咬牙:确定。
话音落地,池戮刹那之间僵直在原地。
浑身的血液都飞快的凉下去。
没错。
是他。
池戮沉默的那段时间,周围寂静无比,谷山灯看着他变幻莫测的脸色,识相的收敛了呼吸。
片刻后,池戮的表情比来时更加沉重,决然的转身离开。
闭合的结界为他敞开一条宽敞道路,在他出去后又无声息的关闭了。
池戮回到寒泉宫,虞子栖一见他进来,就笑着上前拉住他的手往里走。
快点,怎么这么久?
有点事耽搁了。池戮说。
什么事?虞子栖随口接了一句,紧接着马上就问:找到那凡人了吗?
池戮没有回答,而是定定盯着他。
虞子栖察觉出他的反常来,停下了往里走的脚步:怎么了?
池戮从身后抱住他,在他耳边道:上次你给我唱的那首歌,再唱一遍。
虞子栖偏头看着他,唇微微抿着。
池戮下颌往他肩上埋了埋,我想听,可以再唱一遍吗仙尊。
虞子栖说:有点突然,你先跟我说,发生什么事了?
池戮抱着他没动。
虞子栖沉默在原地,催促般轻轻拍他后腰一下。
池戮:你先唱,唱完我告诉你。
虞子栖被他抱着,只要微微一挣,就会被身后人抱的更紧。
好吧,虞子栖清了清嗓子,从里头随便跳出来两句:都是你的错,在你的眼中,总是藏着让人又爱又怜的朦胧
池戮打断他,收紧了怀抱:不是这个,上次那首。
虞子栖:这就是上次那首,我换了一段调子,这个更好听。
虞子栖偏头看着他,池戮不为所动垂着眼眸,重复道:唱上次那个。
虞子栖张了张嘴,沉默数息无奈道:好好好。
池戮微微动了动,似乎是找了个更舒适的位置。
虞子栖轻轻开口:我承认都是月亮惹的祸
他声音压的低,嗓音同胸腔一起震动,从肩上传到池戮耳中,带起不休的麻意。
短短一句,池戮后背刹那间听出了一层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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