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司容面露不悦:别提他。
为什么不能提,霍司容。你他妈上我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喜欢的人是林砚!林襄愤怒道。
如果不开始,就不会有后来那么多牵绊折磨。
沉默像湖面涟漪,一圈圈荡开,四无边际。
我不知道。良久,霍司容才低声回答。
林襄张了张嘴,双唇颤抖。
霍司容上前将他拥入怀里,自认为诚恳地问:该怎么做,你才能留下?
我不要你了,霍司容。林襄出乎意料地平静:不要了。
疼,难受,大脑蒙圈,眼前发黑。霍司容紧紧抱着他,试图借助亲密拥抱舒缓痛苦。
那为什么不继续写作?霍司容换了个话题。
怀中人的身体瞬间僵硬,霍司容记得当初的林襄有多么热心于写作,一份文章授权书的重量与申婚书相差无几。
秒针嘀嗒。
正当霍司容以为林襄不会回答时,他开口道:写不了了,没有灵感。
那间地下室摧毁了他所剩无几的喜欢,一并让他对文字的灵感之泉陷入枯竭。
梦想这种东西,都是用来做梦的。林襄无所谓道。
第37章非法拘禁被抓辣
那天晚上,林襄早早入睡,霍司容手边零散地堆放着空了的啤酒罐和啤酒瓶。
他扯开拉环,沉重地叹口气,仰头吞下半罐啤酒,没喝完的拎在手中,不是滋味地摇晃着。
林襄说他写不了了,就像说他不要了一般,平静而冷漠。
霍司容与文学写作,年少时的林襄将二者视同左右手,没想到有朝一日,他悄无声息地全放弃了。
理想和喜欢一样,来的时候轰轰烈烈,惊天动地,待到丢弃时,惨淡经营一番,黯然收场。
林襄的确,不喜欢他了。
霍司容抄起罐子砸到墙上,愤怒、憎恨、后悔和恐惧覆盖心房,巨大的失落感如同滚落的酒液,汨汨流出心坎。
我把他伤得体无完肤,于是他放弃了。
霍司容心想,这就是林襄说的有一天,喜欢也会变成不喜欢吗?
霍司容难以支撑地弯下身,两条手肘徒然撑住大腿,黑发粗硬的脑袋低低耷拉着,整个人蒙上一层颓废和沮丧。
当年说林襄贱,现在反观从前,他霍司容才是真贱。
霍先生自暴自弃地想着,拥有时弃若敝履不知珍惜,等失去了就开始呼天抢地、求爹告娘,真他妈脑子有坑。
他阖上沉重的眼帘,仰面倒在躺椅中,痛苦地张大嘴呼吸。
你扪心自问,霍先生,您究竟喜欢哪个?那时候,那孩子还会有所求地问他,哪怕满眼绝望,可他还在乎。
而现在,林襄根本不在乎了,所以他不问,也不搭理。
他不在乎,他不要,无论他给他什么,对他而言,都不再重要了。
就像被他丢掉的何思远,曾经关系亲密能穿一条裤衩,分道扬镳时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论冷血,继承了林奇山血脉的林二,不输他爹。
霍司容翻来覆去地想,翻来覆去地害怕。不管他从哪个角度想,他都不认为,林襄可能回心转意。
不可能,概率低于百分之零点一。
他还能将林襄留在身边吗,还能留他多久?霍司容想不透,也不敢再去深思。
他抱着啤酒瓶,坐在黑暗的天幕下,四野辽阔无际,天地间似乎只剩下他,孤苦伶仃、四无依靠。
那时候,失去陈蓉的林襄,也体会着这样的情绪么?
那孩子抱着膝盖蹲在穿城河河岸,身后是漆黑无际的河水,水声迢递一路向远。
他们谁也没想到,有一天一切犹如多米诺骨牌崩盘,一地鸡零狗碎,片甲不留。
我喜欢林襄吗?
霍司容花了很长时间来思考这个问题。
喜欢二字比哲学还要抽象,他抱着林襄的衣裳,仰望漆黑无星的天幕,回答在心底重复无数次。
不知道。
他不知道。
但是,想得到他、想将他留在身边的心情却真切可触。
我喜欢他、我爱他,霍司容心想,应当如此。
直到林襄回来,直到喜欢被撕扯出巨大裂缝,难以挣扎摆脱的痛苦,将爱清晰地铭刻于心脏之上。
不能放走林襄。思及最后,霍司容咬牙切齿地想,绝不放他走。
他砸了啤酒瓶,双拳紧捏,手背爆出青筋,仿佛数道密布蛛网,将他困在患得患失的莫大恐慌中。
霍司容腾地起身,回到卧室。
林襄起夜,摸不到床头灯开关,懊恼地嘀咕。
霍司容打开顶灯,林襄微微眯眼,避开光线刺眼的直射。
我抱你去。霍司容在他身前蹲下。
滚,我又不是弱智。林襄烦躁地踹了他一脚。
霍司容也没恼,拉住他双手间的链子,轻轻摇晃:不方便吧。
林襄勃然大怒:你有脸提?!
我脸皮厚。霍司容说:你清楚。
林襄:
霍司容就跟照顾幼龄儿童一样,凡是有关林襄,他皆需亲自过手事无巨细,连上厕所这等小事,都特么要跟着动手。
林襄羞愤交加,厌恶道:你纯属恶心我是吧霍司容?
霍司容恍若无觉,为他拉上睡裤,拍了拍林襄的屁股,低声道:睡觉,不然带你做运动。
做你妈。林襄忍无可忍,爆了一句国骂。
霍司容将他扛上肩膀,扔回床里。
在林襄反应过来前,霍司容欺身压上去。
林襄浑身汗毛倒竖,警惕得每根神经都绷紧了,他小声说:别碰我。
显然是多次抗拒无效,经历的次数多了,声嘶力竭的挣扎变为谨小慎微的哀求。
嗯,不碰你。霍司容满口答应,大手窜进林襄睡衣,拍了拍他光|裸的脊背,手掌擦过脊椎骨,叹口气。
太瘦了。霍司容收手道。
林襄悬在心口的大石怦然落地,砸出漫天灰尘。
林襄,如果咱们有孩子,你会留下吗?霍司容突然奇想地问,林襄一脸麻木:男人不能生孩子,你疯了?
哦,可惜。霍司容语气平淡。
林襄头皮发麻,深深地怀疑霍司容人来疯,要给他装人造子宫。
违法。林襄哆哆嗦嗦地开了口:人造子宫,道德上不允许,而且你强迫我,本来就是不合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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