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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做你的白月光——息霜(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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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八风不动地蜷缩着,忍耐突兀升起的疼痛,一只手掐住另一只手腕,捏出了紫青痕迹。

林襄嘴巴捂进毛茸茸的衣领中,深深吸了口气。

闻尧给他看了微博。

是霍司容亲自发的声明,把当年的劈腿事件和现在的剧组事件一齐言简意赅说了个明白,大意是请各位粉丝、圈内朋友理解。

最后霍司容那条微博热评第一是:都这样了还在一起干嘛,赶紧分了吧。

评论往后刷,清一色劝分。有替霍司容不值的,也有认为霍司容渣的,还有人说林襄太矫情。

评论大抵这几类,反正都劝分就是了。

你看,所有人都不希望你们在一起。闻尧道:不如你和先生再聊一次,和平分手,算了吧。

就算了吧。

林襄皱紧眉头,汗水浸湿了额发,他紧紧蜷缩起来,将所有的声音排斥在自身结界外,一只手腕掐肿了,就换另一只。

因为发热,整张脸微微发红,显出一丝诡异的血色。

闻尧叨叨逼了半天,没见林襄回答,诧异地扭头看去,这才发觉他脸色不正常,当即起身问:你怎么了?!

林襄蹙眉,嗓音浸着汗水的潮湿:我没事,不劳您关系。

恰好手术室灯灭,护工推着霍司容出来。

闻尧冲上去问:先生情况怎样?

主刀医生摘下口罩:伤筋动骨一百天,他那条腿原本有旧疾,现在新伤加旧伤,哎,养个两百天吧。

第48章穷折腾

有些伤,是熬出来的,怎么都养不好。

林襄掀起眼皮,看了一眼经历手术后尤显憔悴的霍司容,他收回视线,沉默地耷拉了脑袋。

林襄,过来。霍司容朝他伸出一只手。

林襄充耳不闻,不为所动,转身走了。

他没走几步,就听见身后重物砸地的钝响,闻尧既惊又怒,高声喊道:先生,您折腾自己做什么!

他根本不在乎你!闻尧愤怒地说。

林襄顿步,理智告诉他,应该回头看一眼,看看霍司容的伤势,以免霍先生伤得太严重,又把这笔账算到他头上。

他可承担不起。

林襄嘴巴埋进衣领间,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来。

他转身走回霍司容身边,居高临下地俯视他。

霍司容急于追他,从手术床上摔了下来。

林襄蹲下身,盯着霍司容的眼睛,一字一顿,残酷无情地开了口:分手吧,没意思,我早就不喜欢你了。

霍司容似乎听见窗外凛冽冬风呼啸而过的声音,穿过洞开的窗户,卷起摇摆不定的窗帘,一阵阴冷长风自地狱深处席卷而来,带着过往的腥臭,卷过空旷走廊,穿透他的心脏。

我不信。霍司容不甘示弱地回视他,加重语气重复:我不信。

时间在这一刻静止,所以一切都化为虚空闪烁的星辰,亿万光年外无数行将就木的恒星崩塌下陷,形成看不见的阴暗奇点,藏进最隐秘的角落,吸引万千宇宙尘埃。

那些尘埃般起起伏伏的心绪,全都系在心上人眼底。

爱信不信。林襄丢开他,站起身。

护工蜂拥而上,将霍司容搬回担架床,急匆匆地送进监护室。

林襄,别走。霍司容不抱希望地恳求:别让我找不到你。

闻尧看了一会儿,叹口气道:林二,你将先生推下楼,这事儿你做的不对。干脆留下来陪他吃顿饭,两清,成吗?

闻尧走到林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压低声音劝他:趁这顿饭把话说清楚,快刀斩乱麻,分了吧。你两这么折腾,我都看不下去了。

林襄没动静,不过站着没走了。

闻尧拍拍他的肩头,转身对霍司容说:我出去带点吃的回来。

买些清淡的,林二的胃受不了刺激的。霍司容叮嘱道,闻尧颔首:好,行。

病房里,霍司容躺在床上,林襄坐在一边的小沙发中,两人谁也没说话,彼此静默无声。

你这半年,过得怎样?霍司容柔声询问。

林襄抬头瞥他一眼,复又低下去,语气淡漠地回答:还行。

霍司容的腿倒是没摔折,就是摔脱臼了。

不过医生让他养两百天也并非耸人听闻,毕竟新伤加旧疾,对霍司容这个年龄来说,应该多加注意了。

霍司容双掌撑床,自己把自己捞起来,仰坐在床上,眼也不错地盯住了林襄。

瘦了。霍司容评价道。

我说真的,林襄没兴趣听他继续扯有的没的,抬眼望向病床上的男人,哑了嗓子道:你别这样了。

以前的事我没兴趣再陪你翻旧账,《纵横》的编剧我也不当了,剧本交给别人。霍先生,咱们两清吧。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了了,成吗?林襄带着商量的语气问他。

就像一场交通事故,肇事方不依不饶地追着受害者,要把所有赔偿条分缕析地还清楚,殊不知受害者好了伤疤只想忘了疼,于是躲闪不及,唯恐对方不经意的提起,再将愈合的伤口揭开。

我真的,不需要你那些赔偿。林襄很苦恼地说:没意思,我不缺钱、也不缺你。

霍司容深深地凝视他。

林襄扭了脖子,转过脸使侧颊对他,低头把弄他的老年机,大拇指局促不安地擦拭着屏幕上冒出的污点。

想不到霍司容未曾回答,转而哪壶不开提哪壶地说:你以前看着我就吃不下饭,现在呢?好了吗?还会食不下咽?

林襄不想再跟他多出任何纠葛,麻木而冷漠地点头回答:好了,都好了。

霍司容现在面对他,一点儿情绪都会明显的表露出来,他不再藏着掖着。而林襄,却失去了解的兴趣。

闻尧送来午餐,鉴于林襄肠胃不大好,主食还是味道清淡的蔬菜粥,并一份肉糜丸子汤、水晶虾饺、高汤小白菜和什锦水果酥。

换做以前,林襄肯定得瘪着嘴抱怨滋味儿清淡。

至于眼下,他只感到腹中空空,于是迫不及待抓了碗筷,咕咚喝下去两三口粥,饥饿感才稍稍缓解。

饭菜都放在霍司容身前的小桌板,林襄坐在床沿边,专心进食无暇他顾。

霍司容盯住他瞅了一会儿,低声道:不是说好了么?你看着我,把这些吃下去,我才放心。

林襄差不多半饱,他烦不胜烦地抬头,与霍司容四目相对。

一只盛清粥的银勺递了上来,霍司容小心翼翼捏着勺柄,银勺边沿正贴了下他唇角,霍司容轻声道:张嘴。

林襄忍了很久,才控制住没有掀桌。

他已经过了随意掀桌子的年纪,成年人了,冷静点,没什么坏处。

林襄满面嫌恶,极缓慢地将嘴巴张开一条缝,眼帘不自觉地下垂。霍司容劝他:看着我。

林襄不得不再次睁大眼睛,霍司容整张脸纤毫毕现地收入眼底,熟悉到他能一口说出霍司容有几根鼻毛。

粥含进嘴里,苦涩得难以下咽。那些沉淀在光阴中,难以摆脱的噩梦般的过往纷至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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